江棠舟侧了侧头,看向他,神色平淡:“谢小将,本王虽然没听到太后私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想来只是让你看着我,把我全须全尾的送到恒国去,至于我在路上交了什么样的朋友,你应当是管不到的。”
谢翼脸色微变。
“你虽跟着太后,”江棠舟低笑一声,语气听不出威胁,却莫名让人后背一寒,“但本王毕竟还是主子。”
“……”谢翼终于收了剑,低下头,“是。”
江棠舟这才望向男人——他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一直都注视着自己。
好像很感兴趣。
江棠舟淡淡道:“既然是朋友了,那是不是可以将你的名字告诉我?”
男人笑了:“我姓殷。殷问峥。”
“爷,那个姓殷的一直用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你。”听雨有些坐不住,靠近江棠舟的耳侧低声说道,“都看了许久了,一直这般看着你。”
“看便看了。”江棠舟倾了盏茶,语气平淡,“看人又不是吃人,随他喜欢。”
殷问峥仍然看着他,即便听到了这番话。
他的上半身已包扎了白布,没穿衣服,露出精瘦的小腹,一只手拿着长萧,懒散的在手上把玩着,时不时吹上一曲,倒为这漫长的路途中增添了几许雅趣。
倘若忽视掉他那一直盯着江棠舟的眼神的话,江棠舟觉得自己能够更加舒适。
对方盯得他一个瞎子都能感觉到,可想而知,盯得有多明显。
白日赶路时他盯,晚上睡觉时也盯,就没什么时候他的眼神是看向别处的。
殷问峥就这般盯了三日之后,连江棠舟也受不住了。
听雨用药膏涂抹他脸上那处伤痕,江棠舟闭着眼终于询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殷问峥手中的长萧转了一圈,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来,道:“看你脸上这处伤。”
江棠舟好奇:“伤有何好看的?”
殷问峥低笑两声,道:“伤本来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觉得你这张脸多了这处伤,有些可惜。”
江棠舟:“……”
殷问峥往后一靠,终于闭上了眼,调侃似的开口道:“长这么大,你是我看过的第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
“你——”听雨扭过头瞪向殷问峥,“姓殷的,你什么意思!”
“哎,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你这婢子,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殷问峥调笑江棠舟道,“你生得这般模样,难怪都说勤国的第一美人,是名不副实。那定当是看了你的模样。”
江棠舟眉梢微挑:“你对大勤好似很了解。”
“自然。”殷问峥低笑一声,眼底荡出笑意来,“我不只是对你们勤国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