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泽南轻笑,“昨天晚上我才是受累的那个好吗?”
顾乔不理他,自己掀开被子要起来,项泽南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起床。
“我的殿下,” 顾乔无奈道,“不要闹了,时间来不及了。”
项泽南把他按回去,坚持道:“你不去。”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不想错过。”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跪我,” 他把顾乔搂进怀里,“我不想你跟着百官一起跪我,那样我会觉得你离我很远。”
顾乔愣了愣,旋即又笑了,“殿下,以后我再见到你,按礼法都是要跪的。”
项泽南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不要你跪我,我要你在我身边。”
顾乔鼻子一酸,忍不住有些哽咽,他掩饰着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不去就不去,殿下快更衣吧。”
项泽南亲了亲他的发顶,扭头唤门外的小安子进来。
今日登基前还有个禅让仪式,须得穿朝服参加,禅让仪式之后再到暖阁换上龙袍登基。
小安子捧着冠冕进来,后面跟着一串儿宫女内侍,各个低着头不敢乱看。
顾乔在床帐里面,先是听到水声,然后是衣物摩擦的声音、玉器轻轻碰撞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宫人们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他这时才真实地感觉到项泽南将要坐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了,而自己竟在登基大典的早晨躲在新帝的床上。一种又甜蜜又苦涩的感觉充满了他的胸腔,就像他独占了一块天地间的瑰宝,却又不能拿出去示人。
正在发愣间,床帐被掀开,穿戴整齐的项泽南从床边探进身来。
“在想什么呢?”
顾乔弯了弯眼睛,“殿下,快去吧。”
项泽南凑过来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让小安子去太医院给你拿药,你再睡一会儿。”
顾乔点点头,项泽南起身合上床帐,出去了。
他盯着帐顶的刺绣暗纹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是又累又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因为老皇帝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禅让仪式举行得十分简短。顾乔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新帝登基的钟磬之声从远处传来,已经是巳时了。
他撑着挪到床边,掀开床帐,就看到小安子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打瞌睡。
他掀开被子,忍着痛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衣服出去了。
这日宫人们都跑到前殿去看登基大典,一路上没什么人,他独自走出了宫门。
小安子边打瞌睡边等顾拾遗醒来,等到了午时床上还没动静,他大着胆子将床帐掀开一条缝往里看,顿时吓得背脊发凉,人呢?!
他看顾乔的鞋子和衣服都不见了,知道多半是出宫了,可这药还在自己手上呢!而且新帝吩咐了自己要伺侯好顾拾遗,这下可好,人都没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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