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招呼院子里的侍卫也一起来喝茶,众人知道那侍卫是三皇子的人,一点也不避讳。陶航接着说:“从昨天下午开始,弹劾欧阳迟恭的奏本就一封接一封地往宫里送,这些人平时没看他们说什么,出了事了,就一个个的声张正义来了。”
张齐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他们之前说好了不要说太多欧阳迟恭的事,免得顾乔伤心,这时又禁不住说了起来。
马维庸替众人斟茶,“这事儿不是他们两个就做得下来的,还要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张齐赞同道:“廉州金矿一年可以冶炼出黄金七十万两,这只是账面上的数。实际上应当远远不止,按照顾大人手稿上的范围来看,他们至少隐瞒了一半。”
顾乔道:“李德堂别院藏的黄金都有上百万两。”
其他几人都没见过上百万两的黄金长什么样,纷纷表示想去实地看一下。
“现在已经把黄金运到国库了,北边战事吃紧,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张齐在户部的度支司任事,对全国财政收支情况了如指掌,“这次的惊天贪腐大案真的是前无古人,后估计也无来者了。”
陶航感叹道:“看来这个陈金山真是一座金山!”
“你们看啊,” 张齐掰着手指头,“就算一年七十万两掉他们自己腰包了,七七四十九——七年整整四百九十万,李德堂私吞了一百万,还有三百九十万。欧阳迟恭暴出这个事情之前,廉洁清正是出了名的,欧阳志文也不像李孝东那个纨绔子弟,更不要说何方知了,他们一个比一个低调,这些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陶航小声道,“收买官员、笼络人心、养眼线、养杀手,哪样不花钱?不花钱谁替他们做坏事?又不一定花天酒地才叫花钱。”
一直沉默的侍卫突然开口:“对,那边的杀手不仅人多,功夫还很好。在廉州的时候我们十几个人都受了重伤,还…… 还有几个兄弟被他们杀了,才叫殿下落到他们手上!”
三殿下在廉州遇袭的事情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是第一次有三殿下的人在他们面前说出来。众人都沉默了片刻,顾乔道:“我们要把这笔血债讨回来!”
陶航叹气:“问题是,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跟何相有关,皇帝未必不知道,还是要看皇帝想不想查到那个位置去。宫里还有个何贵妃呢!”
顾乔指出:“昨日陛下亲口说的,严查,重罚。”
张齐道:“你们发现没有,自从三殿下回来之后,二皇子就不如以前受宠了。他对自己亲兄弟下手恐怕已经触了陛下的霉头,如果再证实了他或者何相跟廉州金矿有关,皇上肯定会很生气。”
皇子兄弟阋墙也许还不会触到皇帝霉头,毕竟他自己就是这么上位的,但偷他的金子这件事他一定是很生气的。如果这个时候再加把火,说不定能让何方知势力大减,何党一旦失势,二皇子就会失去倚靠——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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