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禀道:“陛下,当务之急是查封李德堂所有资产,防止其家属转移钱财。”
“嗯,” 皇帝道,“着大理寺去办吧。”
何方知皱了皱眉,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要是人关进了大理寺,他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他立刻上前一步道:“陛下,李德堂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罪大恶极,应当直接押入刑部大牢。”
李德堂这时候悠悠转醒,刚好听到何方知要把他关入刑部大牢。刑部尚书那是何方知的心腹,要是去了刑部他今晚就会被上吊自杀!
御史大夫道:“按规矩,尚未正式提审的官员可以在家暂行留置,待正式提审后再行送往大理寺。”
在家也不安全,随时可能被杀。
李德堂嘤嘤嘤地哭了起来,他知道现在是他把话说完的唯一机会,他向前跪爬,停在台阶前,恳切道:“还请陛下彻查廉州金矿,此事非我一人之力能为!”
皇帝耐着性子等他哭了一会儿,“非你一人之力,那么还有谁出了力的?”
李德堂抽泣着看了一眼何方知,这一眼何方知看懂了他的暗示,是求何方知保他家人的意思。
何方知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皱眉道:“有什么说什么,在陛下面前不必隐瞒。”
李德堂深吸一口气,转身指着欧阳迟恭道:“就是当年的工部侍郎、现在的中书侍郎——欧阳迟恭!”
被咬到了眼前,欧阳迟恭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裂纹。他刚才冷眼看李德堂和何方知眉来眼去就知道要坏,但他事情做得很干净,自认并没有留下证据。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就不可能定他的罪,他微微露出点怒气道:“李监正不要血口喷人,眼看大势已去,就随便攀扯一个人陪葬,这种把戏在陛下面前可耍不得!”
李德堂眯了眯眼,盯着他的眼睛说:“随便攀扯一个人陪葬?欧阳迟恭,你敢不敢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当着顾拾遗的面,当着陛下的面!说说当年顾之微是怎么死的!”
其他几个大臣都震惊无比地转头看顾乔。
顾乔站在三皇子身边,身体像冻僵了一样,浑身紧绷,眼睛却血红地盯着欧阳迟恭。
在场的都知道自从顾之微去世,顾乔可以说是欧阳迟恭养大的,若顾之微之死和欧阳迟恭有关,那么顾乔……
欧阳迟恭作出怅然的表情,叹气道,“顾之微是我的至交好友,当年他计算失误导致矿道坍塌害死了他的徒弟,因此而自责愧疚。我也开导过他了,但终究没能挽回。”
顾乔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疼痛帮他保持了片刻的冷静。
项泽南用宽大的手掌包住他的拳头,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温柔地握在掌心。顾乔挣了一下没挣开,交握的双手笼罩在二人宽大的袖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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