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站在河边发了一会儿愣,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河里。昨天在河里游泳的时候竟丝毫没有觉得里面有蛇,这傻子怎么一下子就抓到了。他又捡起来被傻子当做 “捕猎工具” 的小树枝,很软,轻轻一撇就弯了,这又是如何直接穿透那蛇的脑袋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再看向傻子的时候,已是怀着肃然起敬的心情。
而那傻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烤蛇肉。
顾乔走过去,“这位少侠,你到底是谁?”
傻子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开口道:“等一下就好了。”
烤熟的蛇肉闻起来还是很香的,但目睹了整个烹饪过程的顾乔还是坚持不吃,所以说君子远庖厨呢,只有远庖厨才吃得下饭啊。
少年很安静,顾乔问一句他答一句,但他除了记得 “他们” 把他关起来,还用针,还啊很痛之外,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原来住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
所有跟他本人有关的任何事情他都答不上来,两人一路相对无言。
顺着河流往回走了大半个时辰,顾乔就看到了昨天老黄狗惨死的地方。
狗的尸首已经不在了,狗主人的尸首还孤零零躺在河边上,已经微微有些发胀。
顾乔走上前去看了一圈,地上只有那只被扯快的灰布包袱。
他的文书、官服,连同写了三个月的手稿都不见了。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顾乔放弃道:“算了,现在我们必须要抄近路走了,这里离京城太远,通信到吏部还要十几天,我们还是先去州府再说。”
傻子少年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走吧,” 顾乔走了一步又顿住,回头道,“对了,这人的狗救了我,我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少年点点头说,“哦。”
“首先,我们需要挖一个大坑。”
少年闻言迅速跑开,只见他在五丈远的地方蹲下来,用根木棍刨出一个小洞。
顾乔笑道:“这要挖到什么时候。”
少年没有说话,他从怀里摸出一根黑色的小铁管,埋进小洞里,露出一截引线,然后摸出火折子去点。
顾乔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被冲过来的少年一把扑到在地。
一声巨响震撼山林,惊起的飞鸟把天都遮阴了。
炸飞的石头、泥土盖了两人一头一脸,顾乔怒道:“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