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盘炖羊肉,愣是下了席面都没伸筷子。
听说沉度六月嫌日头晒,冬月里嫌北风吹。
模样再好!也就是个花架子!
配骡子还得找个身板儿壮实的驴呢。
那日苏想要劝路沅君,本来就人丁单薄,若借沉度做新郎……
再生出个病秧子!
“来年我还钱。”
小王爷为了路家以后小少爷的身子骨,做出了这样的许诺。
那日苏本以为,沉度这事儿便就过去了。
可隔了几日,突然的,他的饭桌上多了几样没见过的厚饼。
甜的咸的,大的小的,风味不一,还都怪好吃的。
问了下晓得是路家怕少东家在牧场吃不惯,送了两个伙计来伺候。
其中一个是刚收留的回回,这饼是那回回姑娘用石头烙的。
路少东家吩咐了,说稀罕新鲜,差人送来给小王爷尝尝。
那日苏掰了一小块送入口中,叫块不值钱的饼子就讨好了。
晌午饭后,他寻了个由头,便往路沅君所在的帐子走。
说要有事情商议,但实则是想和她亲近亲近。
路沅君近来都在牧场数羊,她只应允了那日苏不够的数目可以缓一年。
今年该带走的牲畜,她是一头也没落下。
那日苏一贯厌恶山西财主那钻进钱眼子里的模样,可路沅君的精明,却让他不由得心动。
财迷也不是财迷了,是精打细算。
抠门也不是抠门了,是会过日子。
总之和路少东家放一起的,必须是好的词。
怪不得老王爷为了个花魁一掷千金,捧戏子的时候也是一串一串的绿松石,毫不心疼的往台子上丢。
那日苏虽素有不近女色的名声,可这在女色上昏头,多少还是承了些父亲的秉性。
尽管绍兴师爷一再劝他,别盯着路少东家看啦!
那日苏却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可惜今次,尚未走近,远远的就瞧见路沅君身边儿,跟着个身量极高的年轻男人。
双肩宽阔,一脑袋的黄毛,扎眼极了。
老王爷腿都烂穿了,人都不清醒了,偶尔回魂一下,还惦记要买个色目丫头夜里伺候。
是故那日苏对色目杂种,是打心眼儿里厌恶,认定他们是以色侍人的蠢物。
更心烦的是,他瞧见那黄毛杂种亦步亦趋,跟在路沅君的身后。
这样的厌恶和嫉妒,让那日苏在走近之后越发恼怒。
伊万问:“少东家,您冷不冷?”
在那日苏听起来就是:“少东家,咱搂一搂!”
伊万道:“少东家,当心石头。”
在那日苏听起来就是:“少东家,您摸摸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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