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步出景梵的院子,云殊华吃力地带着他向自己屋中走,忽见迎面走来一名巡视的暗卫。那人先是看到云殊华,拱手恭敬道:“公子。”
云殊华随便应了一声,暗卫注意到地上的江澍晚,眸色里闪过一丝诧异。
“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少主,少主。
这么多年来,唯有傅徇的心腹手下如此唤过,除此之外,还有谁知道他江澍晚是傅徇的儿子?
江澍晚幽幽一笑,喉间古怪地滚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字。
那暗卫没有听清,俯下身又道:“少主有何吩咐。”
江澍晚抬起头,双眸泛红,如狼一般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我说,让你滚。”
见状,云殊华连忙开口:“他今夜心情不好,望你不要见怪,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就快走吧,不要打扰我们谈心。”
暗卫退下了。
跌跌撞撞步入云殊华的屋子,江澍晚如经历一场大战,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沉默地将自己封锁起来。
云殊华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可怜、可悲、又可笑。
其实这三个词形容他自己也再适合不过,与江澍晚相比,自己又有几分幸运?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的体内流着的血竟如此特殊。
既然傅杳是他的生母,那么生父是谁?难道傅徇口中的天降仙格就是在说他的父亲?
云殊华收起五指,回想起自己与天音石发生的感应,心中渐渐清明起来。
“傅徇想集齐浮骨珠实现长生,又怎会只甘于此。他与卫惝只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也无朋友情谊可言,待到逼宫玉墟殿后,必然会因为东域域主之位展开厮杀,”云殊华冷静分析道,“那时他已有了长生之术,有我、有卫惝手中的碑刻以证正统。”
“一个想要永生的人,又怎会不想坐拥天下?恐怕傅徇的野心要比卫惝更大。”
云殊华眸色一暗,随即又说:“只要我们能挑拨两人的同盟关系,打乱收集浮骨珠的计划,傅徇必定无法得逞,纵使他野心勃勃又如何。”
他偏过头,想要询问江澍晚是否合作。
却见角落的人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中,并不理他。
云殊华愣住了,他迈开步子走到江澍晚身边,欲言又止。
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僵在空气之中。
……原来一走近他,便能听见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江澍晚在哭?自己怕不是在做梦吧。
云殊华手指微动,似乎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但动作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