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棠离面上又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这是身担仙宗一职本该做的,父亲何出此言。”
两人又在帐中聊了许久,最后沈棠离起身送沈策离开。
出了营帐,沈策停顿半晌,颇有些慨叹的意味。
“如今你处理攸关天下的大事也能面不改色,有胆有识,看来当初离开西域担下仙宗之位是正确的抉择。”
沈棠离颔首,轻声道:“仙尊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倘若当时他没有将我从众人中挑选出来,便没有沈棠离的今天。”
“虽不知仙尊大人消失是为作何打算,我自当信任他,尊重他的决定。”
景梵不仅是他的上峰,更是他的好友。
是以好友费尽心思想保下来的人,他定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当夜,沈棠离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玉墟殿,递交到风鹤手中,嘱咐他万勿看好云殊华,切莫让他私自下山。
此事非同小可,违逆景梵事小,失了性命事大。
听完风鹤的转述,惊鹤掀开眼皮,无所谓道:“仙宗大人应是多虑了,殊华近日安分得很,从来没踏出过星筑。”
“那仙尊大人呢?”风鹤敛眉,“仙尊失踪了这么久,你就不担心?”
“担心是肯定的,不过我相信仙尊定然能平安归来,”惊鹤笃定道,“活了这么些年,我还从未见谁能伤到仙尊大人,这次一定也是一样。”
风鹤说:“那这件事……我们该不该告诉殊华?自开战到现在已两月余,他每日食不知味,为仙尊提心吊胆,这件事他应当有权利知晓。”
“殊华瘦了不少,本来心情就不好,我们若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会不会更难过?”惊鹤犹豫道。
风鹤反问:“可如今他什么都不知情,总是浑浑噩噩的,这样不是更难受?”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殊华应当知情,”惊鹤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先试探殊华一番,若是他状态不好,此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风鹤与他对视一眼,妥协地点点头。
时光荏苒,眼下山中已入初夏,和风顺着潺潺溪湖吹过,空气并不燥热。
惊鹤远远望见云殊华坐在镜湖荷花丛旁发呆,心里一松。
既然出来观景,想必心情应当不错,总算是没像先前那般将自己封闭在小院里不见人了。
惊鹤想起自己当初说下的狠话,脸上烧灼,不知怎地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脚步也放轻缓了些。
正望着湖中菡萏的云殊华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他今日穿着一身素白,发丝未像从前那般利落束起,只由一根发带固定,自景梵走后他便一直这样潦草打扮,好似对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兴趣。
遥遥一看,他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如此一看,更像个弱柳扶风的病美人。
云殊华盯着一朵半开的莲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