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子讲话半真半假,撒谎的功力还需再练。
景梵偏过头,缓缓靠近云殊华侧颈,凝目道:“可是……为师在你身上嗅到了别人的味道。”
倘若此时还不能发现二人言行举止中含着些调情狎昵的意味,云殊华便枉活两世。
他像只着急的兔子,抱着臂闪躲,同时快速拍了拍身上:“真的,真的吗?恐怕这些都是您的错觉,徒儿身上断不会沾染到外人的气息,定然是师尊多想了。”
云殊华一边胡乱说着,一边极力掩饰住自己的震惊。
师尊何时会对他做这样亲昵的举动了,这,这不合常理!
云殊华脑子里一团乱麻,身体却先于意识发出信号:此时最好远离景梵。
且不说面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自己的情绪,更重要的是,以目前的身体状态来看,他根本承受不住景梵的撩拨。
此刻云殊华无比庆幸今夜出门时多披了一件外袍,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今日定然要在景梵面前出丑。
这种纯粹的、天然的生理反应让他感到刺激的同时又生出羞耻。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渴望,期盼着能得到长辈的爱抚与疼宠,且这种渴意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景梵。
云殊华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滚滚沸腾,叫嚣着热血上涌。他垂眸悄悄看着景梵那只伸出长袖的手:骨节分明,干燥温暖,触及自己的皮肤时,还能觉出一点淡淡的凉。
这样的偷窥行为催发出心底里的罪恶感,可他完全没有办法忍住。
面前的景梵沉默不言地收回手,收回了继续调戏小徒弟的心思。
他的脑海中掠过刚才随意一瞥所看到的虚影。
与殊华私会的男子衣着不像本地人氏,一身蓝衣,手持折扇,虽瞧不见脸,却应当与沈棠离所言一般无二。
殊华果然认识这样一个神秘人,若是捉到他,想必也能得知那日他们是如何将江澍晚救出朔望幻境的。思及此,景梵提起云殊华的下巴,眯起眸子细细打量着少年细腻姣好的脸。
这举动令人始料未及,云殊华惊讶地看着他,耳根悄然染上一片红霞,轻声问:“师尊,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华可不能骗我。”
景梵慢条斯理地吐出这几个字,又道:“倘若为师发现你说了谎,便将你关在清坞山上受罚,再也不能踏出山门一步。”
不待云殊华回应,他松开手,恢复成往日那般模样,缓声道:“今夜前来还有另一件事。”
“师尊请讲。”云殊华捏着袖角,挺直的背脊稍稍弯了起来。
“进去脱衣,在床上坐着,”景梵幽深的目光落到云殊华身后漆黑一片的屋内,“让为师瞧瞧你的伤口。”
云殊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唯恐景梵发现他身体的异样,站在原地快要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