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洛圻后山的青槐树林里,沈棠离端着一案笔墨纸砚走到一处凉亭中。
“仙尊大人,今日检查你那小徒弟的功课,可有收获?”
他将用具放在石桌之上,缓缓坐下。
“他的身世还需再探,真实身份恐怕并不简单。”景梵立于凉亭口,抬眸望了眼低沉的天。
沈棠离思索道:“除了玉逍宫,难不成他还有第二层身份?”
景梵不置可否,垂眸另起话题:“与云殊华走得极近的那名少年,可有结果?”
“那人我已派出两路查验过,他的身世再清白不过,只是与云殊华一同长大的玩伴罢了。其余的……确实有几分天资,但还远远不及玉逍宫门徒的水平,应当与玉逍宫关系不大。”
一同长大的玩伴。
景梵摊开右手,其上掌心躺着一枚冰花芙蓉玉璧,这玉璧成色中等,镂刻水平也并无什么精细的水准,经过一次摔落,已出现淡淡的裂痕。
既是一同长大,那云殊华所言应当不假,他从未出过南域。
掌心几道法诀初显,玉璧乍开白色的冷光,于天际映射出一幅繁星图。
一条绚烂的星河投射于眼前,柔和的光芒一闪一闪地亮着。
景梵极专注地凝视,心绪在这静谧的夜中逐渐归于平静。
第6章 鹤唳蒹葭
次日清晨,各域弟子被召至隽宸殿前听训。
长达一个月的入门集训生活终于结束,过了今日,十几位少年便要听从中域安排前往各自拜入的师门正式修行。
接触了这么多日子,乍一分开难免有些不舍,身着各色校服的少年凑在一起,互相同对方说着离别的话。
队伍最后跪坐着听训的紫衣少年恰是江澍晚,众人面露伤感,惟他面无表情。
待到坐于上首位置的沈棠离拂衣起身离开之时,他倏然从末排位置站起身迎上去。
“仙宗大人。”
沈棠离听到呼唤,遂停下来,眉目一派温和:“原来是澍晚,既已拜师洛圻山,直接唤我师尊便好。”
“……”江澍晚俊朗的眉微微蹙起,最终还是道,“师尊。”
“不错,”沈棠离露出满意的神色,“澍晚特意上前来唤我,是有要事?”
江澍晚连忙道:“弟子有一同入山拜师的好友,名唤云殊华,今日离别本当共叙一番,却不知殊华他人在何处……弟子寻不到人,不免有些担心。”
“原来是那孩子,”沈棠离颔首,朗声道,“清坞近来有些要紧事处理,仙尊大人便先带着云殊华离开了,此时恐怕早已到达东域,你应当是见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