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声音,带着点绵柔的尾音,像蓬松的棉花,也不怯场,这么回答他:“谢慕。”
“谢慕啊,”徐阆重复了一遍,带上了哄小孩儿的语气,说道,“你多大了呀?”
“我三岁了。”小孩儿绷着一张肉嘟嘟的脸,明明还稚气未脱,却偏偏作出老成的样子。
妇人将他额前的碎发轻轻拨了拨,又看向徐阆,叹息道:“您看,他年纪还很小。”
“若他拜我为师,以后肯定更有所成就”,徐阆本来想这么说的,目光微微一扫,却又发现谢慕是这对夫妻的独子,那群仙君不懂,他却明白,若是要夺走那唯一的子嗣,无异于从父母的心上剜下一块肉来,然而,他又不得不问,于是只好斟酌了用词,缓缓地开口。
“谢慕,你想拜我为师吗?”他说道,“你和普通人不同,你自己应该也能够察觉。”
意料之中,谢慕看了一眼自己的双亲,犹豫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得到了谢慕的答案后,徐阆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双亲,“你们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能平安喜乐。”妇人露出无奈的神色,说道,“道长应该也明白的,他要走,我们不放心。不过,如果再过几年,等他年纪再大一些,那时候,若是道长还有意收慕儿为徒,若是慕儿想要拜道长为师,便由他自己去选择去留,我绝不阻拦。”
既然谢慕不愿意跟他走,谢慕的双亲也有些抵触此事,徐阆便不再提了。
毕竟,他总不可能说着“这副躯壳里装的是天界的三青仙君”,然后将谢慕掳走——这也太丧尽天良了,总之,他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便想着,只等谢慕长大之后再来一趟。
徐阆想了想,问道:“他出生的时候,你们是否见到什么异象?”
谢家的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
中年人上前一步,说道:“他出生之际,我在门外等候,便见到檐上喜鹊啼鸣,庭中不断有鸳鸯、青翰、子规、蓝歌鸲等鸟类飞入,此前,我从未见过如此景象,门内小儿啼哭,门外鸟鸣声清脆,我愣愣地望着这幅场景,却见它们衔来一面方镜,将它放下,便飞走了。”
徐阆有意引导他:“那面镜子如今在何处?”
“捡回来后,我们琢磨了一阵子,却未发现这镜子有何特殊之处,然而它的由来又太奇特,正巧是在慕儿诞生之时,又觉得他现在年纪还小,会将镜子打碎,便将它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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