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回忆着那几次失败的经历,这才将心头的烦闷给压了下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破军沉住气,开始思考起来,该如何将这个贵族糊弄过去,然而,徐阆说得没错,他确实不善于话术,平时也不屑去研究,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他搜肠刮肚,却脑子空空,除了那些简单粗暴的方式以外,他想不到别的了。
穷炱枪又兴奋起来,若不是破军压制住它,估计这时候已经准备杀个几进几出了。
这穷炱枪是破军千年前将穷奇斩落,用它的脊骨铸成的。
穷奇毁信恶忠,喜啖血肉,凶恶非常,这留下来的脊骨所铸成的长。枪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每到这种时候都会叫嚣起来,怂恿破军不去管那些严苛的法则,只顾痛快。
破军确实是起了杀心,然而他很清楚如果这么做了,他所下的每一步棋都会毫无意义。
他只是脾气不好,又固执,却不是愚钝之人,自然不可能听穷炱枪的花言巧语。
被狠狠地整治了一番后,穷炱枪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如何也不肯开口了。
破军这才得了清闲,抬眼又看向周围:那个贵族还等着他的回应;老者紧张地搓着手,生怕错过这次机会;旁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马蹄声响起,却未能引起他们的注意……马蹄声?破军暗暗掐诀,视线破开人群,只见流光王的旗帜已经露了个尖儿,离得越来越近。
实际上,在他的计划里,应是在戚潜渊去游猎的途中引起他的注意,而戚潜渊则在返程的时候又注意到他,到那时再买下他。破军把一切都算好了,却没想到竟然一个也没用上。
“喂,你听好了,尽量拖延时间,我有办法让你赚得盆满钵溢。”
紧贴着耳畔响起的声音吓了老者一跳,他惊觉这声音很熟悉,犹疑着转过头去,看向自己身侧的这个小孩儿,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从牙缝中逼出一句低语:“是你在说话?”
“少废话。”明明是软糯清亮的声音,却硬生生透出股寒意来,“看见王府的旗帜了吗?”
老者见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听见他这句话,壮着胆子,抬眼看去,果真看见了流光王的旗帜,随风飘扬,马蹄声渐渐地近了,他忽然之间记起今天正巧是王府外出游猎的日子。
福至心灵般的,老者顿时领悟了这小孩儿的意思。
这么做也太冒险了,他半是惊惧,半是窃喜,可如果真能卖给那些权贵,那就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