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阆问:“意料之中?”
破军答:“意料之中。”
徐阆又问:“是谁?”
“戚淞的第五个儿子,戚潜渊。”破军将尘埃拂去,继续说道,“他之前请求戚淞应允他拜在流光王门下学习,戚淞应允后,他便离宫了,从那时候起,到现在也有一年之久了。”
徐阆觉得有点乏了,斜斜地倚在软枕上,托着脸颊看他,“星君好像还挺熟悉他的?”
“在戚淞身边的时候曾见过几面,不过我们从未说过话就是了。”
毕竟戚淞从未将破军的存在告诉过任何人,他便时常隐去踪迹,其他人也没见过他。破军回忆着,他见到戚潜渊的那几次,戚潜渊站在乌泱泱一群皇子中间,神情沉稳,他挑了个并不起眼的位置,藏得很深,可破军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一扫,还是看见了他。
像什么呢?破军想,像一柄未开刃的剑,虽然锋芒未显,却也能够感觉到那股寒意。
那双低垂的眼睛沉沉似暮霭,寒鸦划破长风,斩断的是千丝万缕的寂静寒夜。
当这位五殿下主动离开皇城时,破军原本有些疑惑,以为他对权势没有任何兴趣,不久之后,他才逐渐看清了局势,也终于明白戚潜渊为何要远离皇城,并非是对权势不敢兴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是想做那个渔翁——而他的皇叔,流光王,是最合适的选择。
流光王曾是戚淞的得力干将,在戚淞称帝后,主动将兵权拱手相让,于是,戚淞对他的信任便不是其他臣子能够比拟的,戚潜渊之所以要选择在流光府潜心修习,正是看中了戚淞对流光王纯粹的信任,以及流光王手中的那些依旧强盛的家族人脉,可谓是一箭双雕。
还有,像戚淞这样死也不愿意交出皇位的人,留在他身边反而是碍了他的眼。
局势明朗,戚潜渊便不动声色地离开,叫其他人误以为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却未料到他只是将身形隐在了暗处,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置,只等其他人露出一丝破绽。
兴许是因为生来便处于权谋的漩涡中,他年纪虽小,却沉稳冷静得如同老辣的猎手。
隐忍,戚淞最缺的隐忍,都交由戚潜渊搜刮得一干二净,全部继承去了。
“他现在也才十一岁。”破军说道,“我说过,如果要取得一个皇帝的信任,最好的就是在他称帝之前就陪在他身边……这次我不打算以真身面对他,也不打算将我的身份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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