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才是聂秋时不时会和覃瑢翀、步尘容、张家等人联系的原因,他和方岐生都是两个独立的人,不该因为对方而舍弃某些东西,也不该将一切都和对方捆在一起。
他之前觉得萧雪扬年纪还小,不谙世事,提早接触这些东西也没有必要。
而现在,聂秋改变主意了,他必须将所有可能性的苗头都扼杀,免得萧雪扬走偏路。
至少,再遇到那种情况的时候,她还有路可退,还能寻到一处栖身之地。
听到敲门声,刚收拾好东西的萧雪扬急匆匆跑了过来,将门打开一个缝,趴在门边朝外面张望了几眼,见到是聂秋,就放心大胆地打开房门,让他进来。
聂秋略略一瞥,地面上有蛇盘踞,吐着星子从萧雪扬的身侧游向床底,他放宽了心,想到,萧雪扬尚有一技傍身,也知道小心行事,这对于她来说能称得上是优势了。
“雪扬,我回客栈之后又仔细想了想你说的话。”聂秋也不和她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开口说道,“关于那些梦,虽然它们只是梦境而已,不过,有种说法是,做噩梦的时候,梦到的东西往往都是自己怕的东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我的一己之见。”
萧雪扬见他神情凝重,不自觉挺起了腰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将来还会遇到各种人,总有一天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他说,“我希望你知道,即使你再喜欢他,也绝对不要将手中的所有东西都舍弃,委曲求全,只为和他在一起。”
“这不是说你就对他有所隐瞒,不够坦诚,你记得,这叫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聂秋知道,经历了那几场噩梦般的回忆,哭了无数次,萧雪扬肯定是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绝望的、无力的感觉,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给那些梦境一个最合适的解决方式。
“如果有人要你舍弃一切,和他一起走,那你就得谨慎了,因为当你舍弃一切,多年之后,你能换来的只有看累赘一般的眼神。”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萧雪扬,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件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让你感到累的事情,胜过它带给你的欢喜和安稳,那你就应该抽身离开,藕断丝连的纠缠只会让人难堪。”
“我之前总觉得你年纪还小,所以很少像现在这样对你说教。”
“不过,既然你将你梦中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就认为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些,雪扬,我想你不会愿意在以后的哪个夜晚,再像这样哭得肝肠寸断,却无人可倾诉。”
“你父亲是你的退路,你的兄长们是你的退路,我是,魔教是,现在圣医阁也是。”萧雪扬的眼睛有点红,聂秋就放缓了语气,殷殷劝诱道,“那确实是场让人难过的噩梦,但我觉得你不应该用时间去抚平伤痕,你既然流了泪,就该谨记痛苦,将它作为一个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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