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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刚来的人,被好奇心熬得急不可耐,随意拉过一个人,就问:“这是谁啊?你们为什么都在欢呼?他的名气很大吗,哪门哪派的弟子,修的是什么武功?”

“一看你就是刚来的,这位少侠是叫‘白狐面’,仅仅用了两招就击溃了昨日的擂主。喏,看到他腰间的那柄长刀吗,那是斩/马/刀,又凶又利。他的刀法简单干净,没有那些故意拿出来作秀的小架势,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旁边的人一经问,就如同倒豆子似的将所见所闻都倒了出来。“不信?”末了,他还怕这人不信他这番话,问旁边的人,“这位少侠,你说是不是?”

黑袍负剑、倚墙而立的人闻言,微不可察地轻笑一声,说了句“他说得不错”,显然也不是喜欢与别人攀谈之人,抬手按了按头上的斗笠,就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微风只将那层垂下的薄纱掀起一角,连个下巴都没露出来,自然也无人瞧见他灼灼似火焰的眸光。

留在原地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突然有一人问道:“这人之前就站在那里吗?”

另一人实在记不起来,摇了摇头,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真叫人毛骨悚然。

比武擂台涂上了一层赭红色的漆,有红绸白面鼓为饰,流云逶迤的天际为帷幕。

方岐生从人群中走过去,听到“有人要挑战这位侠客吗”,“应该没人敢去了吧”,还有“这比武招亲的头筹估计就是他了”,此类种种,皆为云烟,一碰即散,引不来他半分停留。

白衣的刀客就站在擂台的正中央,脸上明明是戴着狐狸面具,白瓷的颜色一遮,完全就看不清他的脸,就连眼睛都只露出条缝,距离也远,可方岐生就是知道他正看着自己。

越过人潮,鼓声,锣声,越过深秋的枯草气息,和轻轻拂过的凉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聂秋的影响,方岐生在踏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想,做得好像确实太明显了,这不像是一伙的,更像是一对,以天为红烛,以地为酒席,各位看客来者皆为宾客,敲锣打鼓的是请来起兴的,剑是用来挑起盖头的如意,刀是觥筹交错间饮下的喜酒。

他觉得聂秋下一刻好像就要伸手来牵他去拜堂了。

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心中暗暗摇头,莫名地笑了一下,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擂台之上。

喧哗吵闹声中,聂秋问:“阁下是来挑战我的吗?”

咬字很轻,是刻意的冷淡与生疏。

方岐生向前走了几步,在擂台中央站定,压低了声音,说道:“太明显了。”

聂秋眼中有了笑意,清清浅浅,也学着他,低声回道:“错可不在我,是你的目的太过明确……生生,你走过来的时候,甚至没有往高台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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