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方岐生,侧过脸,嘴唇在他的鬓间轻轻地磨蹭,也不是要亲,就只是贴在那一块温热的皮肤上,那里生长出的碎发意外的柔软,叫人心痒痒。
方岐生感觉到痒,边笑,边忍不住抬手去推聂秋,问他:“到底要不要亲了?”
此时已经夜幕低垂,谈话的时候他们就坐到了床边去,深色的床帐堆在床角处,又沿着边缘滑下,堪堪离地面还有几寸距离,一声不吭,温柔又静默,就等着被扯下,遮挡住床笫之上的一席明媚春光——方岐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毕竟聂秋好像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刚刚倾诉了一通,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方岐生说完之后就释然了,也总归理解了聂秋讲沉云阁往事的那天晚上为什么有点紧张。
换了他也照样紧张。
毕竟这算是把自己最真实彻底的一面讲出来,就怕对方不肯接受这番好意。
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气氛正好,不做点什么事情委实说不过去。
结果聂秋一脸的正直,端的是清清白白、心无邪念。
于是方岐生只好先开口试探一句“要不要亲”。
然后,聂秋就真的依他所说,凑过来浅浅地吻了一下,很快又退了回去,也不想着做更深入的事情,面上有一丝犹豫,表情凝重,说道:“生生,我想跟你讲一件事。”
方岐生勉强抑制住怒气,问他:“有多重要?明天再讲不行吗?”
聂秋愣了愣,“你等会儿是有什么事要做吗?我还以为你现在有时间。”
魔教教主被他这话一哽,还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他。
好,行,聂秋,我们来日方长。
那我就听听你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要说吧。
要是你说的事情重要不过春宵苦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好情绪之后,方岐生将那些小心思都抛掷脑后,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其实……直到刚才,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聂秋松开了揽住方岐生的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脸上没有笑意,仔细看去,或许更多的是担忧,“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离奇,你或许会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但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他说:“方岐生,我活了二十四年了,今年的岁数应该是二十四,而不是二十。”
见方岐生一副茫然的模样,聂秋又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二十四岁那年,在邀仙台举行祭天大典时,死在了戚潜渊的手底下。然后我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回到了四年前,就躺在望山客栈中,正准备第二天回到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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