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左护法的周儒,向来勤勤恳恳,收到方岐生的信之后就匆匆赶来了。
来之前,周儒猜想是不是季望鹤那头忽然对方岐生发难,还是说朱雀门和白虎门又在总舵打起来了,又或者是镇峨王忽然翻脸不认人,越想越忧心忡忡。
结果赶到望山客栈,站在方岐生面前的时候,周儒头一遭这么痛恨自己不会武功。
如果他会武功,他真想把自家魔教的教主从床上拎起来痛揍一顿。
可惜他不会。
所以,周儒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后还是松开了,只能硬着头皮听方岐生絮絮叨叨。
方岐生说:“我有时候会忽然感觉心悸,就是那种,像中了软骨散似的。”
方岐生还说:“然后,明明是很甜的东西,我吃进嘴里都像是喝药一样苦。”
方岐生接着说:“我……”
周儒抬手制止住方岐生接下来的话。
要是再让他说下去,看这架势,估计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
打断方岐生的话之后,周儒按着太阳穴问:“岐生,我经常向你讲我和鹊鹊的事儿吗?”
段鹊的事。方岐生思考片刻,答:“没有。”
周儒痛心疾首地斥责他:“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直接讲重点好不好?”
他说完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了,稳定了心绪,耐心地等着方岐生的“重点”。
然后方岐生就沉思了起来,半天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是吧。
周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方岐生不是这种磨磨唧唧的性格。
他深吸一口气,一瞬间感觉自己像照顾小孩儿的长辈,“是谁?”
是谁叫你如此犹豫,连一句“喜欢”也不容易说出口?
是因为对方在你的心中太过重要,还是因为身份特殊?
周儒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方岐生反而松了口气,感觉有点释然。
“聂秋。”他说,“是聂秋。”
周儒百感交加,气血上涌,几百个问句到了嘴边,最终只化为了一句话。
他指着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问:“你们这些天都是睡在一起的?”
看着方岐生点头,周儒已经想撂摊子走人了。
“谁动的手?”周儒决定先确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是谁先动的手?”
方岐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儒,觉得他的问题很愚蠢,“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我还需要专门把你找过来向你汇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