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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趁着所有人都不在家里的时候,挖出了树下的那坛子酒。

虽然换了住所,但是埋酒的地方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若是此时有人看见这副场景,定会吓得说不出话:枝头繁花下,一根生锈的铁锹正慢条斯理地挖着,把土一铲铲地挖出来,堆在一旁,最后露出了里面埋藏的酒坛。

谢慕去了一趟谢家,谁也没见,只拿走了一坛酒。

他不是以谢慕的身份回去的,而是打着偷酒贼这样卑劣的名号回去的。

这偷酒贼很是嚣张,将土铲出来之后又不填回去,就明明白白地将那个洞露了出来。

谢家的人如果记得起他便记得起,记不起他便记不起,如此而已。

然后,他倚在凌烟湖旁的柳树上,翘着腿,仰头痛饮,酒水从他身上穿过,溅在了柳枝树叶间,将地面濡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谢慕眯起眼睛,好像自己真的醉了似的,看见湖面上雾气弥漫……

迷雾中央,一个稳重成熟的孩童挽着一对男女的手臂,怀中抱了一只老虎布偶。

他伸手将酒坛扔进湖中,扑通一声,幻影烟消云散。

这就够了。

谢慕想,他没有其他的执念了。

聂秋问道:“你不是想向覃家复仇,让覃瑢翀自食其果吗?”

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恨意,不是假的。

“覃家?”谢慕嗤笑了一声,“覃家也就剩覃瑢翀了吧。我承认,时至今日,我仍然厌恶覃家,厌恶覃瑢翀,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要是他死了,霞雁城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天高皇帝远,这霞雁城的官员,个个尸位素餐。

“况且——”

“我已经算过,他的执念,早就没办法实现了。”他垂下眼睛,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活着,对他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

说罢,谢慕舒展了浑身的筋骨,不再絮絮叨叨地与他们闲谈。

他只是斜斜地、漫不经心地看了聂秋和男童一眼,道了一句“我走了”。

年轻的天相师转过身去,背对着滚滚红尘,天下众生,毫无留恋地踏出了第一步。

紧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

他的步伐至始至终没有停下来,只是自顾自地走着,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大风渐起,吹飞一地的落叶,也终于将谢慕的背影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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