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燃适时递了一叠宣纸过来,聂秋接过翻了翻,上面满满当当地记了名字和住所。
“既然知道了位置,就好办得多了。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人都换了住所,还有一些人已经离开了霞雁城。陆淮燃挨家挨户地寻了过去,又根据他们家里的情况给了些银两,又或者是替他们寻了份差事——家里失去了顶梁柱,花光了银两后,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过的。”覃瑢翀一叹,“最后便是谢家。谢家原本是靠近了凌烟湖而居,后来,大概是因为不想触景生情吧,他们就换了好几处住所,最后定居在了离城门很近的地方。”
“我想,谢慕或许会想知道这些。”他说道。
聂秋沉默片刻,问道:“谢家现在如何?”
陆淮燃答:“谢父过世已久,谢母颐养天年,儿孙绕膝。”
这样的答案,到底是会叫谢慕安心,还是又一次残忍地撕裂他的伤口?
毕竟,谢家再如何人丁兴旺,儿孙满堂,也与谢慕没什么关系了。
黄泉路远,他如今也只能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好。”聂秋还是应了下来,“我会告诉他的,至于他肯不肯接受这份好意,我不能保证。”
“只要他能知道就好。这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希望这多少能完成他的夙愿。”
覃瑢翀撩袍起身,拱手向聂秋和徐阆二人鞠躬道谢。“霞雁城,多亏了你们才得以恢复安宁。”
聂秋抖开袖口,伸出手虚虚托住他的双臂,说道:“我也并未做什么。”
徐阆在一旁没什么形象可言地剔了剔牙,“感谢的话不必多说了。往后的日子,霞雁城该如何就如何,而覃家,也全看你了。”
“我吩咐好后事,就要离开霞雁城了。”覃瑢翀直起身子,侧头浅浅地笑道,“我要去的地方离皇城很近,听闻聂公子也要去皇城,想必不久后我们还能再见。”
我还有一定要见的人,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我也只能在那之后再给你了。
聂秋几乎是瞬间便想起了那日下午覃瑢翀对他说的话。
他大概,是终于挣脱了霞雁城无形的束缚,要去见想见的人了。
念及此处,聂秋也笑了笑,“定会相见的。”
“对了,聂公子往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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