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家信奉虚耗此类的恶鬼,遣鬼守铃,是用的更简单直接的方式,强行拿邪气去镇邪气,而不是拿阳气去净化。”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他们。”谢慕难得地露出了八九岁稚童该有的表情,他不自觉地回忆起那时的景象,灵体发出的浅浅光芒黯淡了一瞬,“至少,他们原本什么也没做,平白无故就被杀害,这些无辜之人,我不能眼睁睁瞧着他们魂飞魄散。”
“还有,你最好搞清楚自己要不要冒险去相信覃瑢翀。要知道,仅仅凭我们三个,去对付湖底几百号冤魂恶鬼,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聂秋沉思半晌,“你的建议是什么?”
“相信覃瑢翀,用他的蛊虫。”
“虽然我厌恶覃家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想要解决湖内的水尸,还霞雁城百姓一个安宁。”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这便是这个年轻的天相师所胸怀的天下。
佛陀转世,青鸟托生,是为谢慕。
聂秋深深地看着谢慕,郑重其事地应道:“好。”
“不过,你现在就要确认铜铃内的恶鬼还能不能保持清醒。”谢慕说道,“如果被自己驱使的恶鬼所反噬,连累我和徐阆,这便成了最坏的结局。”
确实,他不能总是仰仗时而清醒时而沉睡的步尘容。
聂秋也有要问的意思,镇压水尸一事已经尘埃落地,既然谢慕又把话题引了回去,他就图了个方便,看向了徐阆,“师父,我还有一事相问。”
“既然这个稚童知道自己体质特殊,又为何屡次离开寺庙,而且还总是出现在我身侧?”
“那你得问他了。”徐阆轻轻拍了拍男童的肩膀。
男童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随即抬起手来,指了指聂秋的手腕,又转过身,指了指谢慕的胸口。
谢慕从怀中拿出先前收回的四方开天镜。
聂秋也卷起袖口,露出缠在手腕上的步家铜铃。
见男童点头,谢慕先瞧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徐阆,“你该不是教了他些搜物的本领吧?”
“这小子精得很,哪需要我教这些,更何况他现在又用不着。”徐阆说道,“你敢说你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体质的人?反正我是头一次见。更何况他又没法开口说话,大字也不识几个,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他究竟能做些什么。”
他继续说道:“不过,也可以一猜。他天生极阴体质,又能通鬼界,能吸引他的东西,要么是极阴,要么便是极阳——”
步家家主所持的铜铃可遣鬼镇邪,是极阴。
谢慕手中的四方开天镜,则是极阳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