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覃瑢翀将大璧琬琰蛊放回抽屉中,回忆起来。
那一年,覃瑢翀八岁。
而霞雁城中最负盛名的那位天才,名为谢慕,刚好也是八岁。
天高皇帝远,霞雁城又相对衰落,官员们都是吃着白食,反而是覃家一手遮天。
起先,是覃家提出要挖出一个湖泊,让它成为霞雁城的标志。
霞雁城内的居民自然觉得是好事,不仅无人反对,还更推崇覃家了。
覃家原本也没想太多,毕竟,掘土填湖这件事,左右不过是麻烦了些,耗用的财力和人力太多罢了,而这些对于家底殷足的覃家来说都是小事情。利己利人,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我那时候才八岁。”覃瑢翀苦笑了一声,“我虽然身处覃家,但也不是事事都知道的,只是隐约听过要挖出一个湖泊的事情。”
凌烟湖在一步步的挖成,百姓们无事的时候都会去瞧上一眼,看看进展到了哪一步。
本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正是傍晚,覃瑢翀和平时一样和家中的长辈学习炼蛊,他专心地听着长辈的话,盅内的几条颜色各异的蛊虫蠕动着身躯,交缠穿插,互相撕咬搏杀,光滑的身体上渐渐出现了伤口,溃烂的痕迹。
他看得认真,门外却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在应允下推开门后,覃瑢翀发现门外是他的堂兄,脸上带着慌张到恐惧的神情。
堂兄一向沉稳,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然能使他露出这种表情。
精神矍铄的老人转过头来,看着慌慌张张进门的少年人,脸上刻着几条深深的沟壑变得更加明显了,他皱眉问道:“慌慌张张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堂兄近乎痛苦地平复着呼吸,看了满脸茫然的覃瑢翀一眼。
“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你堂弟面前说的?”
“长老!”堂兄急切地喊道,“这件事情,和以往的都不一样……瑢翀不该知道。”
覃家长老这才察觉事态严重。
百年来,覃家安居霞雁城,从来没遇到过天大的事情,早就被磨得安逸惫懒了。
“你呆在这里。”老人当即转过身,将枯瘦的五指在覃瑢翀的肩膀上按了按,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和堂兄离开,大步踏入了门外的黑暗中。
年幼的覃瑢翀晃了晃头,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瓷烧的蛊盅内,却发现小小的一方盅中,十几条蛊虫已经一动不动了。
蛊虫相争,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