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岐生轻飘飘说道:“抢了个东西。”
他说得倒是轻巧,聂秋却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活死人是没有血的,他们的身体里空无一物,而这股血腥气息显然说明方岐生自己受伤了。
聂秋没有贸然问出口,他说道:“那是神鼎门的人吧。”
方岐生转过头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神鼎门?”
“有所耳闻。”聂秋轻轻说道,“但神鼎门已经百年未出现过成功习得炼尸功法的人了,百年前的那个在江湖上掀起了腥风血雨,百年后的今天难道又出现了一个吗?”
“她还差远了。”
听方岐生这么说,似乎已经和神鼎门的那人打了个照面。
“你记不记得今日我们遇见的老道?”方岐生说,“和他一样,身体里都种下了个蛊,应该又是个借助外力来提升自己功力的人。”
魔教的朱雀门既擅长使毒,又善用蛊,方岐生了解这一点也是正常的。
这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件事了,虽然青龙白虎朱雀三门都距离魔教总舵很远,只有玄武门就位于总舵之中,但四门的长老——也就是上任门主都在魔教总舵,还有四门中的一部分门徒,起到震慑四门门主的作用,所以如果方岐生此时让季望鹤从西南赶到魔教总舵,只要朱雀门的长老把消息一发出去,他就不得不忍气吞声地赶过来。
于是,这任的魔教教主方岐生离开魔教总舵,亲自镇压四门一事才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不过,她现在已经威胁不到我们了。”方岐生抬起手,聂秋才看清他的手心里躺着一只还在缓缓蠕动的蛊虫,“本来想直接杀了她,结果只把她的蛊虫抢走了。”
聂秋实在难以想象方岐生刚刚竟然是拿了自己不算熟悉的刀,直接想强行杀掉那个神鼎门的弟子,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鲁莽又谨慎的人。
转念一想,如果这个人是方岐生,那倒是不奇怪——毕竟他真的做过在武林大会上刺杀温展行的事情,不过自己刚好也在,所以并没有让他得手,但还是让他抢走了温展行手上拿着的那个象征武林大会头筹的玉剑,气得正道一帮老前辈吹胡子瞪眼地不得不拿了其他宝贝来代替此物。
……聂秋追了好几里地想拦住方岐生,却被左护法阻了阻,便没有赶上。
他远远望着那个把玉剑握在手中的黑衣男人,知道自己赶不上,就止住了脚步。
方岐生却突然回过头,面若寒霜地冷笑两声,他摆了摆手,让左护法退开,当着聂秋和所有跟上来的正道人士的面,用残风把那把极其华美温润的玉剑给斩断了。
“看见你们此时的表情,当真是有趣。”他缓缓说道,“上月刚刺杀了我青龙门门主,现在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开始举行什么武林大会了?可笑至极,虚伪至极!”
他说:“温展行,你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