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抬起一张宛若黄花大闺女受辱的脸,沉痛嗫嚅:“稚羽……”
薛羽指天发誓:“我们真是自愿结合!”
岑殊修为高深,雪麒看不出来,但薛羽元阳明显已失,通身气息外溢,整个人都被睡成了岑殊的形状,就差在脑门上刻上人家名字标明所有权。
雪麒气得呼哧呼哧:“我不同意!”
薛羽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你……你叫他师父……”雪麒咬牙,连敬称都不叫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如此……当真是……是罔顾人伦!”
薛羽“嚯”了一声,拍拍手称赞道:“爹您老人家一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抬到跟我们天衍宗最大的祖宗平辈了,这做梦速度比我御剑还快呢!”
“你!——”
雪麒被他自己亲儿的垃圾话气得又要抽。
“其实称呼这个无所谓,我叫他主人也行的。”
“……嘎!”
岑殊抱着雪豹,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他忽地想起最早之前,在收小徒弟入山门的时候自己曾为他卜的那一卦。
私德有损。
原来早就注定是应在这里了。
薛羽拍着自己爹的背给他顺气:“哎呀,都说六十而耳顺,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听不得人说实话呢?”
这气是越顺越气,雪麒猛地拍掉薛羽的手:“我是你爹!我不同意!”
薛羽真是不知道他是轴在哪里:“所以到底为什么啊?”
“我是你爹!”
雪麒“啪啪”拍着自己大腿,痛声道:“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啧,虽然是实话,但怎么就是听起来那么像骂人呢?
见自己这便宜憨批爹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薛羽显然也有点兴致缺缺。
“嗯……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一直拍着自己后背的手放下去了,雪麒下意识抬头望向自己儿子,只见那双瞳仁依旧是兽态未褪的浅蓝,浸了一汪碎冰似的,带着些陌生的凉意。
“生养之恩我很感谢,但也仅此而已。我说知会一声,就真的只是‘知会’、‘一声’。”薛羽咬着某些字眼,接着很好脾气地笑了一下,“没有征求你意见的意思。”
雪麒呆若木鸡,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薛羽暗暗叹了口气:唉,他便宜爹真的好憨。
毕竟薛羽穿过来还没多久就被岑殊领走了,跟爹在一起的时间还没跟岑殊的时间长,因此他对自己这个便宜爹其实是没什么父子情的,也只是礼貌尊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