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琅点了点头,抽身欲走,突然又被颜方毓叫住了。
一块白玉牌突然落进他怀里,他不明所以抬头,正对上颜方毓和煦的脸:“怎能真的让季兄平白花钱,一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也不知玉牌里放了多少钱,季琅脸色明显好转不少,真心实意冲颜方毓拱了拱手,匆匆消失在密林里。
见人一走,颜方毓笑容淡了下去。
他站在原地摇了摇扇子,回身落在连廊上,听见薛羽忍不住的吐槽:“这人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这是说换就能换吗?万一人家不乐意换怎么办,而且这可是上门砸场,人家阖宗之力难道还打不过你一个人?”
“这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八成打的是人物双收的主意。”颜方毓随口道,“他二人今日若顺利将咱们拿下,天星子要你,季琅要花,无尽海领宫只是个添头,跑不跑那一趟都行。”
言罢他嗤笑一声:“谁知道骨头不好啃,又被你递了台阶,当然顺势就下了。”
“之前我就该看出来,天星子的家当明明都在飞舟上,她被季琅追杀到走投无路,怎么也该唤飞舟下来,跑来找我们算什么事儿,原来是跟季琅打着这个主意。”
薛羽撇了撇嘴:“不过你都给他钱了,季琅也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能说是替天道给气运之子打了个工,还是白干。
颜方毓凉凉乜他一眼:“平日里也没看出来,你还伶牙俐齿的挺能说。”
薛羽笑嘻嘻道:“哪里哪里。”
“拉倒。”颜方毓本来想敲他脑袋,但他脑袋上垫着岑殊的脑袋,他实在没法下扇子,只好退而求其次仅言语嫌弃道,“当我这儿夸你呢?”
他话锋一转,喃喃道:“不过这回也算意外之喜,竟让咱们把鬼神辟易找到了。”
颜方毓目光下意识飘向岑殊,却见后者微微皱眉,似是一副不太赞同的样子。
他猛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我是说,竟让咱们找到去无尽海的门路。”
“咱们当年在小药宗时,药老不是也说看不出这小豹子灵府有何问题,只能等他结了元婴后开辟灵府、或去无尽海找主修神识的修士看一看。”颜方毓一合扇子,笑容可掬道,“如今他离结婴还早,去无尽海的机会却送至眼前,咱们救下无尽海领宫,让其带我们去师门瞧瞧病总不是件难事。”
当然,如果能顺带借一借鬼神辟易,那就再好不过了。
若是在从前,阻了天道之子的气运,光拿到一个极阴花就如此波折,岑殊根本不会同意再上岛去取什么鬼神辟易。
可他之前在鸿武宫时已勘破壁障,心中一片坦途,就算还不至于主动招惹李修然,但也不会再躲避机遇、龟缩一隅。
再加上岑殊怀中人脊背蓦地僵硬,后脖领上涔涔冷汗尽往下落。
两人离得这样近,肉贴着肉、骨磨着骨,他都敢在人怀里抖成这样,是生怕对方咂摸不出什么端倪来。
岑殊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知道这小东西分明是害怕了。
他悠闲启唇,下巴尖在薛羽脑壳上轻轻顶了一下,顺水推舟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