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薛羽撞开屋门,环视一周,将岑殊放在屋子当中那张新打的小木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跑了一路这人都没醒,看来情况当真是极其不好了。
他护体灵气只剩薄薄一层,纸壳糊的一般,还被透体而出的戾气穿得千疮百孔,堪堪能挡住金丹期修士一击已经算不错了。
原著中李修然能跨几个大境界将他斩杀,想必便是因为岑殊正处于这样的状态。
谁能想到之前仅凭大能威压就能将人直接压死的强大修者,此时却能虚弱成这样呢?
只不过分开了几天,这人就把自己弄成这样破破烂烂的样子。
薛羽坐在床边,垂手将岑殊颊边微乱的长发顺了顺,又将他额上的冷汗擦干净。
岑殊闭着眼睛躺在这里的模样毫无攻击性,像个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
薛羽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挺直腰板,表情严肃地虚捧双手,做了个托举皇冠的手势,非常有仪式感地放到脑袋顶上为自己加冕。
接着他俯下|身,亲吻在岑殊嘴唇上。
吊脚小木楼隔音十分差,薛羽能听见屋外不知是谁的说话声、厨房大锅咕噜咕噜的烹煮声、鸟儿健壮的鸣叫声。
可这一切的声音都被他“砰砰”的心跳声掩盖了。
薛羽知道自己心跳快是因为刚刚跑了一路,气还没喘匀;他也知道源源不绝的戾气正从岑殊口中渡出来。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俩确实是一个亲吻的样子。
岑殊唇瓣柔软,潮湿舌尖安静卧在口腔中,与以往这人被戾气控制时蛮横又霸道的力道完全不同,是一个十分顺从的姿态。
且毫无回应。
一股从树木新切出的横断面发出气息、以及湿润泥土中仿若雨后的潮湿味道细细送入薛羽鼻尖,是那种南方野外雨林中特有的清新气味。
他亦能闻到岑殊身上那种永远缭绕不散的清冽冷香,与其他味道混在一起,十分好闻。
头顶虚无的小王子皇冠一定已经在薛羽俯身亲人的时候掉落了。
他明明是在做正经事,却在依旧“砰砰砰”急促跳动的心音中生出一种仿若偷亲的心虚感。
突然,房门外传来“哗啦”一声碗碟落地的碎响。
元丛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在什么?”
薛羽直起身子扭头看向门口的熊猫,脸上倒是没有半分情|欲的表情。
他挠了挠脸,想着元长老看起来就憨憨的,还喜欢开动物园,可能也不是太懂人类。
对于一只跟他豹豹一样也没有嘴唇的熊猫来说,亲亲可能比较难以理解。
于是薛羽想了想,以一种十分学术的态度问道:“啊,你是指我这种行为,还是指行为背后的用意?”
元丛竹巨大身躯在门口失落僵愣了好几秒,突然把熊脸一捂,“呜呜呜”地跑了。
小楼被他踩得晃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薛羽撑着护体灵力,不让房顶掉下来的土渣和碎叶落在岑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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