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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
“师尊……”
“……主人!”
岑殊从入定状态中猛然惊醒。
到了他这个修为,就好像是普通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通常已经没了什么不可控的东西。
不会睡觉、不会做梦,就更不会有“惊醒”这一说。
可岑殊就是突然清醒过来。
灵力如他刚刚重生时一样猛地爆开,又在瞬时被他收了回来。
冷池中水汽缭绕,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用这儿时都要浓稠。
以他这回戾气失控的情况来看,至少要在冷池中呆小半月,而这小半月中他是不该清醒的。
可现在只过了三天他就醒了。
脑海中似乎还残留着某人呼唤的尾音,岑殊脑袋剧痛,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额角揉了一下。
揉完他又有些愣神,大抵是前些日子灵府中戾气有了去处,岑殊再也没尝过这种被人拿着小刀从里面刮脑壳的痛楚,此时重新尝到,似乎没法再维持从前那样波澜不清的表情。
他觉得痛。
且有点不适应。
这其实是一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岑殊自然是理解的。
他揉了两下,眉头便又舒展开,变回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小动物。
岑殊吐了口气,将颊边湿发拢了拢、耙去脑后。
那种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不想听薛羽多说什么,亦不想知道那是谁、是什么时候种去他心里的。
他是他的雪豹啊。
他是他的,雪豹啊。
岑殊压抑着自己。
他面上云淡风轻,戾气却将一池冰水烧得咕噜咕噜滚着小泡,几欲沸腾!
岑殊将手臂搭在白玉铺就的池子边,目光冷不丁放在不远处的甬道上。
入口黑洞洞的,却在极远处藏着隐约亮光。
几条狰狞青筋猛地从细白手背上暴突出来,他动了下手指,那洞口完好无损,只是缭绕云雾中出现一面圆滚滚的遥觑镜。
岑殊暗沉目光落在遥觑镜上。
几息后,镜中什么都没显出来。
他眉头又皱了皱,从水池中坐直身子,撩出几滴水珠放在手心,水珠却骨碌骨碌滑回了池子里。
岑殊表情蓦地严肃起来。
他一举一动皆能调动天地气运,普通的小卦更是信手拈来,即使他现在身怀旧疾、戾气在府,也不该算不出薛羽在哪。
岑殊想都没想,翻手星河已悬在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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