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殊以前被戾气所扰,看起来苍白羸弱十分可欺,可现在他体内沉积戾气已被吸得七七八八,薛羽才发现他早已不是那副病得喘口气都费劲的样子。
原来这人其实真的十分高大,层层叠叠的衣料下面,身躯也相当结实。
即使突破至筑基期的薛羽看起来又长大了一些,这样躺缩在岑殊臂弯中,也被映衬得只剩小小一团。
于是这样小小一团在青年人怀里噫呜呜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违和之感。
反而因为躯体漂亮、长得可爱,装起可怜来才特别惹人怜爱。
经过岑殊老奶奶追孙子喂饭式的渡送灵力,被折腾得四肢瘫软的薛羽已经完全认命。
此时他对自己此时的定位就非常明确精准。
岑殊这样年纪的老大爷,徒弟不在身边,晚年生活就应该比较寂寞。
根据薛羽现代人的生活经验,岑殊就应该缺个脚边跟着的小宠物,和绕膝逗趣的小孙子。
哎呀真是惭愧,他恰巧可以同时满足。
于是他的雪豹大号是被主人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的小宠物,人形小号就是跟在师尊身边捧着一只青花大瓷碗,骄傲高喊“爷就是废物!”并吃软饭的漂亮蠢货。
——不对,师父帮助徒弟修炼,怎么能说是吃软饭呢,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于是他嘤得更大声了。
此时室内夜明珠辉光莹润明亮,以两人的修为,已足以将对方看得清楚明白。
再哭得鼻涕眼泪横飞就只剩“蠢货”,没有“漂亮”了。
那怎么能行。
还好薛羽与其他吃软饭的不同,他有两个号。
雪豹眨巴着眼睛从旁看着,以便随时调整小号哭姿。
因此不远处的漂亮少年人在对方怀里小声抽抽搭搭,鼻尖和眼圈红得恰到好处,泪珠盈盈于睫要坠不坠,脸上干干净净,哭得既矜持又好看。
反正薛羽看着只觉得自己演得甚好,是直男看了都得礼貌一弯的程度。
岑殊刚刚这样那样纵容他,此时一定是顶不住自己的认真哄骗!
薛羽十分惹人怜地嘤了一会儿,只见岑殊本来微向他倾的脊背反而直了起来,带着冷香的发梢也离远了些。
他“叮”地将手中调羹扔进碗里,本来十分舒缓的表情又重新变回以往冷淡的样子,垂眸看他的目光还带着丝丝莫名的凉意。
怎么回事?
薛羽边硬着头皮嘤嘤边纳闷。
按照刚刚两人温吞的气氛,岑殊见他哭得这样可怜就该软化下来,替他擦掉眼泪,再低头亲亲他,妥协哄他说“你想养就养吧”才对。
这人怎么反而把碗放下了?!
薛羽想不出原因,但是岑殊不说话,他也不敢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加大力度。
他指尖小心翼翼勾着岑殊松垮的衣领,哼哼唧唧道:“那可是食铁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