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羽叹息:“师父你真的不适合黑色。”
岑殊轻声说:“你倒是很适合白。”
“是吗?”薛羽被夸得还有点不好意思,臭美地在雪豹面前转了一圈。
虽然岑殊的衣袍穿在十八|九岁的他身上也还是有点大,但仙长嘛,衣服就得大一点飘起来才好看。
再加上他一头雪发皓皓从头顶直披到腰际,被同样雪白的衣衫一衬,周身似是散着雪莹莹的光,仿佛就要在融融日光中消散,却被眉眼间的一根纯黑绑带栓在人间。
岑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抿了下嘴唇,“过来。”
薛羽不明所以走近,又按照对方示意乖顺蹲在他面前。
岑殊双手绕过薛羽脑袋,将他眼上的黑纱带解下来。
就如同薛羽一头白发一样,就算他已经是个金丹期,兽修的特征还是没有消掉,此时没了黑纱遮挡,他莹白的长睫下面露出一双湛蓝兽瞳,镶着碎星似的,连眼白都泛着一种小婴儿似的微妙蓝色,十分澄澈。
岑殊退开一些,又用一种令豹琢磨不透的目光打量着他。
薛羽猝不及防与对方雾沉沉的眼睛对上,下意识低了低头。
薛羽早就发现他师父总喜欢暗戳戳把他遮眼布拆了,以前是用术法,现在术法没了就直接上手。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岑殊老这样想往他窗户里探,还是挺让他心虚的。
一旁雪豹仔细把人形瞧了瞧,甚觉自己这样子白得有点晃眼,还妖里妖气的。
他刚想找岑殊说不然他还是把眼睛绑上吧,却见这人挺缺德的已经将黑纱带揣进怀里了。
崇山峻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快走啊,再磨蹭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
“哦哦就走。”
几人这就上路。
薛羽边走边感受,始终觉得自己离碗挺远的。
他还挺奇怪,怎么他的碗这么能落吗?
他倒是真的不怎么着急,左右那玩意儿也磕不坏,反而是高空抛物比较危险,别把谁砸出个好歹来。
经过岁安城那一遭,薛羽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既然穿到了修仙世界,那早晚是要见血的。但他的碗要是靠砸死人开的荤,那未免也太寒碜了点,他是不大愿意的。
身边一直是野草荒地,一路走来没见过人。崇山峻岭载着庄尤在天上探路。
“师父你说——”
薛羽一回头,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荒草地上只剩雪豹一只,哪还有别人的影子?
靠,我师父怎么又没了!
这几天净当孙悟空找师父了!
他一身白毛汗还没来得炸,却见身后一个小黑点慢慢吞吞跟了上来,不是岑殊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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