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岑殊在屋里设了什么禁制隔绝了声音,还是这人根本把他关在门外以后就瞬移跑了,门板后面静静悄悄,连五感敏锐的雪豹都没听到一丝动静。
等了一会儿,待确认里面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声音了,薛羽皱着眉毛从门板上爬下来,转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一手托腮做苦想状,一手伸向旁边,振出袖风给雪豹吹毛。
——薛羽最近对他的雪豹大号很是有点嫌弃。
也是因为这几天他思虑过多,小号掉头发,大号就掉毛。
雪豹还是只幼崽,小小一团跟手心里能把玩的茶杯犬似的,一身厚实绒毛就生得又细又软。
这样细绒绒的毛长在身上的时候,确实是十分适手好摸的,就连总是跟豹很不对付的颜方毓,也偶尔在雪豹脑袋顶上偷一爪子。
但毛掉起来也足够令人惊心动魄,在人怀里待一会儿就能粘上一身。
薛羽这边吹风,雪豹身上的长毛像海浪一样漾起波纹,他抬抬爪子伸伸腿,转着圈儿让袖风把毛窝窝的地方也吹一吹。
细毛翻飞,一人一豹鼻子一痒,在自己的毛毛雨中一起扬起头,此起彼伏地打小喷嚏。
一时间庭院内只余下“啾啾”声。
一连串喷嚏打完,薛羽赖好舒服了点。
他揉了揉鼻子,冷不丁又想到,岑殊这么着急忙慌地赶雪豹,不会也是嫌弃他掉毛吧?
这念头刚升起来,那边雪豹身上又有一大团毛“刷”地飞了出去。
薛羽连忙一巴掌把那团毛按在雪豹背上,一人一豹僵在原地都不动弹,两对蓝眼珠子我看着我、我看着我,就好像只要他一直按着,这团毛就能长回豹豹身上一样。
不会的吧?他这么可爱,就是秃、秃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猛然间,刚刚岑殊那副好像随时都要暴走的样子撞进薛羽脑海里。
他恍然想到:啊!这人应该不是嫌弃他掉毛,而是急着去闭关吧?
经过上次逍遥谷一事,薛羽也能从他二师兄那句“逍遥谷内没有可以压制戾气的冷泉”里,对岑殊的“闭关”有个模糊的猜测。
在原著的剧情中,岑殊是直到死都没有摆脱灵府中的戾气的,虽然由于现在的蝴蝶效应,又让薛羽得知根除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只能指望现在还没个鬼影子的鬼神辟易。
因此他平时的闭关,都是用所谓“冷泉”对戾气进行暂时性压制。
这方法听起来就多少有点子像那种不正经小说里的不正经桥段。
就是那种什么中了敌人嗯药女主丝毫不屈服、男主都箭在弦上又说乖宝结婚前老公不碰你,接着画面一转,主角从湍急的河流中露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又或者淋浴头下面冲个十来分钟的凉水澡。
跟岑殊发病了就要去泡冷泉是一样一样的。
薛羽满脑袋问号。
自己那么大一个吸尘器站在这儿,帮岑殊吸个戾气就是个把子分钟的事情,这人干嘛还要舍近求远去冲什么凉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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