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莆禾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日厨房的窗纸破了,橱柜门也开了,原来是被小师叔请了应盘。”
薛羽:“……”
这是重点吗?!
薛羽谢绝了莆禾要重新给他找个碗装糖花生的提议,坐在桌边跟小结巴两个人,一人一把从他的本命应盘里抓花生吃。
反正装都装了,大上午的,还是师侄,算了算了。
薛羽拿出了种花家传统和稀泥的架势。
按理说天衍宗弟子的应盘上都会附着些因果气息,但薛羽的因果课还没上,应盘上便干干净净,除了不容易碎以外跟个普通大瓷碗没啥区别,因此莆禾才没认出来。
他修为又不到家,不能像岑殊似的将他的大瓷碗缩小收袖子里,所以走哪都得捧着。
薛羽瘫着一张小脸,跟豹豹两只嘴巴一起咔嚓咔嚓嚼糖花米,半晌,闷闷不乐道:“小结……小笺啊,你师尊有没说过一个人的本命应盘是怎么算出来的?”
小结巴傻傻呆呆道:“天机说是,就是了。”
“大师兄的应盘是厨房里的一把菜刀,他拿到应盘后便喜欢上给我们师兄弟做饭了。”
薛羽沉吟。
天机给莆禾一把菜刀,莆禾就去做菜了,那天机给他一只青花大瓷碗是想让他做什么?
认命当个混吃等死干饭人?
他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挺符合他这只咸豹的豹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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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薛羽跟小结巴便启程去上糊涂长老的课。
离开归一峰时莆禾特地来叮嘱,让薛羽带好自己的碗,别跟其他大青花混一起了,薛羽全程摊着一张豹脸不想跟他说话。
糊涂长老的山头起的名字也很别致。
整个天衍宗里,除了因为懒得起名,而把自己山头叫做无名峰的岑殊,便数这座峰的名字最怪。
两人一出法阵,便看到远处碑楼匾额上写着四个肆意潇洒的大字:“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峰上打眼望去并没有殿宇,只有亭子连着亭子、廊子连着廊子,四面透风,斜里飞雪。
修仙之人不畏寒暑,天衍宗的修士也都是能抗冻的,但再能抗冻,也会穿秋裤、坐火炕,而不是像这人一样光着裤腿打赤脚。
他们上课的地点是在一座宽阔的大凉亭里,此时雪又飘了起来,没风,向亭外看时倒是颇有意趣。
亭内没有桌凳,只有满地的蒲团,此时已经坐了六七十人,几乎将亭子占满了。
薛羽跟小结巴一人一只蒲团坐在人群后面,他向上首处望去,只见老糊涂正侧躺在地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悠闲举着葫芦喝酒。
而失踪了一晚的颜方毓板正坐在他旁边,察觉到薛羽的目光,冲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果然是被捉了,连自己上课都要揣兜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