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说的是他。”王汉成恍然,“大概是五六天前吧,他来报案。可他不会说话,比划了半天我们也听不懂,就让他回去找家里的大人过来。”
王汉成疑惑道:“不过说来奇怪,他回去之后就没再过来,我还以为是事情解决了。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会说话?”程墨池愣住。可一想,便通了。
因为不会说话,所以被烧死的时候,连疼都喊不出来,那些村民习以为常,也是因为那孩子本就不会出声。
忽然,一直没说过话的海川,低声问了句:“状纸呢?”
屋内的几人都看向他,王汉成顿了下,道:“什么状纸?”
海川抬眼看他,惨白的脸和空洞的双眼,让人后背发凉,他声音低哑:“他拿了状纸吗?不会说话,总有状纸可以写出他的事吧?”
“没有状纸啊。”王汉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干笑道,“要是有,我们不就知道他所告何事了吗?”
海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的嗤笑一声,站起身。
他冲褚师洛和程墨池先后行了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多谢两位。”
随后,他又道:“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客栈了,两位不必挂怀。”
说罢,他就转身,大步离开。
王汉成拿过桌边先前放着的冷茶,猛喝了一口,手却是抖着的。
程墨池收回视线,看向褚师洛,突然笑道:“师尊,你说这海川兄,怎么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差?”
“啪”的一声脆响,王汉成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粉碎。
程墨池和褚师洛都看过去,王汉成脸色苍白满眼惊惧,他强作镇定道:“手滑了一下,惊扰到二位仙长了。”
一旁的县丞反应却很有意思,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儿,视线看着海川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
“没事儿。”程墨池笑道,“对了,方才那位老妇人,也是来告状的?”
王汉成点头:“是个疯婆子。说是自家妹妹妹夫被人杀了,可这都过去三年了她才来报案,尸骨都没了让我们怎么查?”
“这样啊。”程墨池又道,“那能不能让我问问她?我倒有些术法可以追根溯源,让疯子恢复神智。”
他哪有这等术法,不过是试探王汉成的态度,看他会不会让他们审,看他到底还瞒着什么事儿。
王汉成没了方才的惊慌,但也不算耐心,道:“仙长说笑了,人界官府的事儿,您二位怎么能屈尊降贵呢?”
表面上是说他大材小用,实际上,是点出了人间和修士的规矩。
修士们能人多,但却不可插手人间的事儿,这是当今人皇和仙首百年前定下的规矩,免得他们扰乱了人间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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