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看他吃东西也是斯斯文文、无声无息的,心不在焉地想着这般教养的人,若是被欺负狠了,不知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胡思乱想间,萧砚宁已拎起热壶,帮他将茶盏斟满。
谢徽禛目光落过去,萧砚宁伸手示意:“公主刚一直在吃点心,喝口热茶吧。”
谢徽禛一笑,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按下,端起茶盏。
回府刚申时二刻,下头人来问晚膳要不要蒸几只螃蟹,谢徽禛随口应了,与萧砚宁道:“王妃倒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你,隔两日就要派人来送东西,好似怕你在这公主府里吃不饱穿不暖一样。”
他本是一句随口的调侃,萧砚宁听罢却赶忙拱手请罪:“母亲并无此意,她只是习惯了帮臣操持这些琐碎之事而已……”
“行了,”谢徽禛皱眉打断他,“本宫当然知道王妃不是这个意思,说笑而已,你怎么总是这般谨小慎微?”
萧砚宁低了头,再次告罪:“是臣想岔了,公主息怒。”
谢徽禛:“你这样的,叫本宫怎么与你亲近得起来?”
不等萧砚宁说,他又道:“你娶本宫,是娶了尊菩萨回来打算供着吗?”
也罢,萧砚宁对他这个乐平公主又敬又怕,总好过动了真心。
萧砚宁有心解释,但谢徽禛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摆了摆手:“你先去换身衣裳。”
他话音刚落,外头又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兵部送了告身来,请驸马去前头迎接。
萧砚宁不明所以,谢徽禛倒是心中有数,陪着他一起去了。
来送告身的兵部小吏先与他二人见了礼,脸上堆满笑,将那封任职告身文书递给萧砚宁:“恭喜驸马爷了,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敕封,册您为东宫禁卫军副统领,明日起便去东宫赴任。”
萧砚宁十分意外,将告身接过去,与人道谢。
来的几个小吏都得了谢徽禛的赏银,高高兴兴地走了,萧砚宁仍在看那封告身文书,确确实实出自兵部,也确确实实给了他从四品的东宫武职。
谢徽禛从他手里抽去文书,快速浏览完,弯起唇角:“陛下先前就说给你封官,你不要,如今连敕封都下了,你总不能再推辞,怎么,不高兴?”
萧砚宁道:“……臣不敢。”
谢徽禛:“是没想到陛下会让你去东宫?让你入朝堂你不肯,进东宫也不愿吗?莫不是担心日后成了东宫派系之人,会牵连了萧家?”
萧砚宁面色微变,谢徽禛不以为然:“你想太多了,陛下心胸开阔,是难得的明君,他若是真防着东宫,当初大可不必立这么一位太子,陛下还这般年轻,从宗室里选几个不知事的孩童慢慢教不是更好?他既然立了如今这位太子,便是不在意外头人顾虑的那些。”
“本宫先前同你讲过本宫与太子的关系,陛下既让你入东宫,想必也有他的考量,你进了东宫,做好分内之事便是,旁的何须多虑。”
萧砚宁:“公主说的是,臣知道了。”
谢徽禛笑了笑:“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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