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被踩踏的多了, 雪凝成冰结在路上, 王青野叫停了马车,择了个叫雅观楼的地方看雪。
绵舒趴在楼栏处, 瞧着鹅毛大雪从城楼上往下坠,轻薄的只要风轻轻一吹便漫天飞舞了。
“真不怕冷?”
王青野在雅室里吃了口茶, 呼吸都起白气了, 他起身把暖炉塞给绵舒捧着, 偏头竟发觉绵舒兔绒圆帽下的一戳头发变成了银白色, 他伸手将鱼崽的帽子摘了下来,发觉那一头乌黑墨发全都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绵舒看着忽然垂撒到肩头的银白头发,同样也有些惊讶:“头发都被雪染白了。”
“好了,别在外头待着了,也不怕冻着。”王青野矮身要把绵舒给抱进去, 被鱼崽给躲了过去:“我就在外头看雪。”
王青野拿他无法,只好取了一块厚厚的绒毯将绵舒裹了起来,两人一道在楼栏处看雪。
雅观楼建的高,瞧的也远,能瞧见半个京城。
绵舒只露出两个漂亮的大眼睛,靠在王青野的怀里:“如今见了雪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晃眼来京城就是小半年,我倒是更想回霞城了。”
霞城虽远不如京城繁华,但毕竟是两人相识且住了很长时间的地方,且又临海,在绵舒心里始终还是把霞城当成家。
“你可还记得姜芋还有田渔晨?”
“我自然记得,他们可是我在霞城的朋友。”
王青野笑了笑道:“你走后的几年里,这两人时常在酒楼里见着我都会问起你的情况,等回去了你也可再找他们,不枉他们时时惦记你。”
绵舒敛起眉:“也不知道那两个傻子如何了。”
“听说田渔晨考上了童生,之前田家还送过请柬到宅子里,只不过那时候我有事忙着去了,只让家里送了份厚礼去,不曾登门。”
“等回去妥当下来了我再去拜访吧,他们两人的宅子我都知在哪儿,先前还偷吃了他们养的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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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过后,王青野整顿了京城的铺面儿和宅子,准备月底就动身回霞城,开年后天气不好,又有大批车马,行程也慢,这趟回去恐怕得要十几日,景枳三番两次来想要送绵舒回霞城,未免南平候担忧,再者一来一回的也麻烦,两人便拒绝了他的好意,南平候派又另外送了几名身手极好的侍从随送两人回城,景枳这才放下心来。
临走前,两人也没告诉景枳,只怕难舍难分的,平添些离别愁绪来,叫了管家等晚一日再上门告知。
“可算是要回家了。”
“一路上还有的折腾,且留些精力吧。”
车马方才出城,一阵飞扬的马蹄声响起:“可是王家的车马队伍?”
王青野在马车里便听见了声音,还以为是景枳得知了他们离开的时间,还是赶来相送了,可听声音又不太像,他掀开帘子,瞧着外头骑马之人,竟然是一身清隽的林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