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有小哥儿你的,装起来吧,装起来。还真让你说准了, 今儿才从王记料子铺里买了些料子,这不是快端午了吗,吃点好的。”
“那合该再买条鱼回去,婶子瞧瞧我这儿的鲈鱼,不大不小,肉质极好的,用点豆豉酱一蒸,那味道是没得说了。”
“可别在编排我买了,否则回家那口子又该念叨。”妇人结了账:“二十文,数清楚了。”
“好嘞!”鱼贩把铜板揣进兜里,瞧着妇人垮着篮子走了,远远的又开始吆喝。人来了一拨拨,又去了一拨拨,他瞧着不远处的榕树下站了个小郎君,估摸着得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不买东西也不同人说话,一直在左右打量瞧着。
一头墨发捆的随意,临夏的风那么一扬,柔的同海藻一般的发丝撒了半边肩,就是那么不远不近的距离,没瞧清楚那小郎君的容貌,光身形来瞧便是不俗。
“郎君,小郎君?可要来买点鲈鱼,才打的海鲈鱼!”
树下的人耳力极好,从一众嘈杂的吆喝声中准确的回过了头,漫步走了过来,人越走越近,小贩的慢慢屏住了呼吸,妈呀!他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标志的人,眉眼如墨勾勒,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清透却又似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走近了身上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活像是千年雪山里走出来而不染世俗风尘的仙人,又像是那深海里静置许久的宝玉。
“我不买鲈鱼,想同你打听点事。”绵舒在城地待过的时间不短,自是知道一些为人处世,身上没有银钱,他只好丢了一颗雪白的珍珠到小贩手里:“可能会耽误你一些时辰。”
小贩原也不是那般见钱眼开的,本想着生意做不成同这好瞧的郎君唠唠话儿也好,但是那拇指大小的珍珠落大手心那一刻,他都差点哭着喊娘了,他的老天爷,哪里来的富家少爷,出手竟然如此阔绰!这可都够他娶个媳妇儿了!
“不碍事,不碍事,有什么您尽管问,我便是这霞城土生土长的,吃喝玩乐,寻人做事一应俱全。”
绵舒轻笑,望着已经变成一片海市的昔日城外巷,陌生的竟寻不着他曾经和王青野的落脚地儿了。
“这里以前是城外巷没错,但前两年改建,如今已经是海市了,这头离海近嘛,也是为了方便渔民过来卖海货。”
绵舒道:“那以前住在这一带的人呢?”
“自然都是搬走了啊,当时官府还每一户赔了一点银子,虽说不多,但是自己再出些积蓄,也够去买一处新房舍了。城北那一头新建了好些房舍,今下都住满了,可惜我没攒够银钱,否则也去置办个新房舍取媳妇儿用呢。这一带的人是最先搬去城北的,怎么了,郎君可是找这里原来的住户?”
没想到几载光阴竟然已经是物是人非,也不对,连物也不是了,他叠起眉头,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急不可耐:“那你可知江春楼?”
“那怎么能不知道!”小贩说到这儿兴致盎然:“那可是咱们霞城最大的酒楼,两个小楼三层高,内里还有个大戏台子,日里生意红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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