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自打被换出监狱以后,被安置在西郊一处极偏僻的小院里。他一天到晚忐忑不安又没个人说话,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有人来叫门。一打开门闩果然是宝贝女儿回来了。
”爹爹,快些收拾东西,明日我们进城。”巧儿一进门就气喘吁吁的说。
“我的祖宗,这是从哪跑来的?一头的汗。”乔七忙着给巧儿端凉茶。
巧儿使劲挥手说:“您别耽搁了。明日我们要去大理寺喊冤。”
“啊……”乔七手里的茶壶险些跌到地上。
“闺女,给谁喊冤?”
“当然是给王爷呀。这京兆府尹被宦官杀人灭口,就是为了掩盖当年老王爷的死因。我们要去告官,就说京兆府尹不是自尽,是他杀。”巧儿崩豆似的说。
乔七脸上阴晴变换,眨眨眼睛问:“可是我自己逃出大牢,也是死罪,怎么能去自投罗网?”
巧儿跺脚说:“我早想好了。就说他们抓错人了。错把叔叔抓进去。你才是验过尸首的证人。反正叔叔哑了,也说不清楚。”
“那……尸首都没了。凭我的证词又能起多大作用?”
“爹爹?”巧儿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问:“你是正经衙役。签字画押的尸单都是作数的。”
“这……”乔七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沉默半晌才抬头笑笑说:“好,你在屋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巧儿心下欢喜,连连点头道:“好,我等您。”
乔七搓着手出了屋门。巧儿略微放松下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身后屋门关严,门外传来铁锁撞击门闩的响声。
巧儿先是没注意,直到“咔嚓”一声锁头响起,才惊觉不对。
她奔到门边猛的摇晃木门,果然被锁得结结实实。
“爹爹,你这是做什么?”巧儿大喊。
“巧儿……”门外响起乔七的哭腔:“这别怪爹爹,我这也是实在没法子。我不能带着你去送死。这些宦官阴狠毒辣。爹爹蹲那大牢实在是怕了。”
巧儿还是使劲摇晃木门喊:“这一次不同了。王爷的侍卫会保护我们!”
“傻孩子。若是让人知道王爷保护咱们,那更是暗受事主情属,有嘴也说不清呀。巧儿,还不如咱们妇女两个逃到乡下去,安安生生度日。”
”可是我怎么能安生?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如今王爷身受重伤被困在宫里,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巧儿!”乔七忍痛厉声喝道:“王爷自身难保。京城里的人都说汉西王凶多吉少。我乔七一个人不怕死,可是我舍不得你去给他送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逃,跌跌撞撞逃到隔壁屋子,“哗啦”一声关紧了房门。
博平禁宫深处,静谧的夜被嘈杂的脚步声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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