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声音一出现,陆陆续续便有附和的声音,认为言之有理。
不到半天,竟然有半数之多的朝臣信了裴贵妃和何太医的说辞,拥立六皇子赵羡。
正在这时,裴相恰如其分地出现,身边跟着内侍行首王绪,后者说官家曾将一密旨藏于大庆殿牌匾之中,说完便令人上前去取,当着众人的面,没多久从牌匾后取下来一油蜡封的匣子,劈开匣子后果然有一道密旨藏于其中。
王绪打开圣旨,宣读其中旨意,正是立六皇子为储君,大皇子及裴相辅佐其监国。
见到旨意,仍有部分人表示质疑,未曾听闻官家下过密令,这圣旨究竟是真是假,还待斟酌,且赵羡年轻,能力欠缺,不足以担任监国。
见有人反对,裴相态度强硬,表示旨意即为君意令,必须遵旨,如有谁敢不从,便由禁军拿下。
消息传回平阳时,已经是二日之后,嘉敏问韩玮元如何是好。
显而易见,裴相和裴贵妃已经把持了宫中和朝中,不论那旨意是真也好假也好,此时怕是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否则就被视为逆党。
韩玮元却并不着急,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沉吟片刻,转身对妻儿道,再等等。
嘉敏极是担忧夫妹的处境,现在汴京成了裴氏的天下,韩琳晓身处险境,如狼群环伺,裴氏现在对储君下手,恐怕不日后便会对将军府下手,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护国寺的韩皇后。
毕竟,裴贵妃的儿子一个当上太子,一个封了康王,可以说是扶摇直上,难免会更加惦记后宫之主的位子,而成为皇后,也可以给赵湛一个嫡出的名分,那样他继位更加顺理成章。
对于妻子的担心,韩玮元不是没有过同样的忧虑,但是不论将军府要做出什么反击,都需师出有名,否则将会落下口实。不利日后筹谋。
“卿云那边,我一直派人盯着,裴华暂时还不敢动她。”韩玮元安慰道。
即便裴华可以捏造圣旨,可以指鹿为马,但若是急于朝皇后下手,那狼子野心未免也太昭然若知了些,必定会招致众臣不满,而且韩玮元据守平阳,朝中不乏支持他的武将,仍有兵权在握,裴相一招不慎,可能会引发激烈反抗。
裴氏不敢赌,至少暂且不敢赌。
夏日去,天气转凉,因为年初那场瑞雪,田间粟苗得以滋润,平阳向南的各大城镇秋收颇丰,尤其是自去年占城稻在西北大力推行后,今年的稻米产量翻了番,百姓至少不愁无米。
归功于练军之余带兵去栽苗堆肥的几位老将,平阳植株繁茂,长林丰草,牛羊牲畜繁衍兴旺,且平阳来了位专给牲畜的看病的大夫,在他的指点下,幼禽病死的情况少了许多。
五谷丰登之际,在平阳人沉浸在丰收的欢欣时,边关前线却突然传来急报,夏人又集结了大批人马,准备朝中原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