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这几日多关注他的动向,找个机会把药方透露给他。”
经过两日和病患同吃同住,严衡真的患上了瘟疫。
他浑身发热,胳膊上起了疹泡,还腹泻了几次。
但他一直有服用牛筋草熬的药,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难道牛筋草真的没有作用,那个好转的病患只是偶然巧合吗。
与他一起试药的病患也不见好转,仍旧是那样有气无力地躺在草席上。
严衡病的不算特别重,勉强能自己活动,他浑身无力地从田里回到医馆,却见王大夫和几个大夫站在院中。
一群人离得远远的,见到他,尤其是瞧见他手里刚摘的几株牛筋草,纷纷冷嘲热讽起来。
“严大夫这是把自己搭进去了啊。”
“不是说牛筋草可以防治瘟疫吗?瞧严大夫的样子,不像是有作用啊。”
“严大夫,你可不要嘴硬了。”
严衡没什么力气同他们计较,便没理会,自顾走进后厨熬药的地方,掀开了炉子上的药罐。
他觉得牛筋草确实还是起到了作用,只不过单靠牛筋草不能完全防治,肯定还要同其他药材一起熬制。
只是药方不是那么容易能想出来的。
黄芪、银花、知母、桔梗、竹叶、牛筋草……还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
他皱着眉想,额间的汗越淌越多,捧着罐子的手微微发抖。
牛筋草利湿凉血,银花辛凉泻热,两者混在一起会不会稍微湿寒了些,若是换成别的……
严衡绞尽脑汁地想着,脸色苍白,没注意自己已极度不适。
他怎么也想不通,甚至头越来越昏沉,背后湿透一片。
突然脑中空白,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药炉旁。
严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应该是午夜,四周一片安静漆黑,唯有药炉里的炭没有熄,微微从黑炉子里透出点光亮。
他睁开眼,好久后才想起之前的事,原来自己是晕倒了,后脑勺一阵痛,但那痛是撞击的痛,并不是因为感染了瘟疫。
严衡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后知后觉到口中一阵浓烈的苦意,他舔舔唇角,好像还有什么残留,衣襟上也散发出奇怪的苦涩味道。
他拧着眉擦了擦嘴角,指尖上染了色,有股说不上来的熟悉的味道。
严衡感到自己精神比昏倒之前好了不少,抬手碰了碰额头,竟然不烫了。
口中的苦酸味,像是某种汤药留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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