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黑了黑,恍恍惚惚间,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十六年前,她怀着素娥时,时感烦闷,便常去宫中母后那里小住,当时卿云刚进宫,自己也就没少去她那里探望,甚至可以说是隔一日便去一次。
那会儿,卿云便习惯燃起那熏香,说喜爱那里面淡淡的白檀味,那熏香难得,里头有琼台特供的白檀,只仁明宫独一份,旁的妃嫔是绝无享用的可能。
嘉敏至今都记得,她的好弟弟、当今圣上一脸恩宠地嘱咐卿云。
“朕得知你夜里难以安眠,此香便可以缓解一二,不过有个讲究,不适于清晨使用,最好在下午后半晌或晚上焚烧。”
好算计,当真好算计。
他赵荣帧的妃嫔贵人,不就只会在早上去仁明宫请安么。
又怪不得,裴氏有孕时,他特允了对方不用晨昏定省。
嘉敏冷笑一声,抬手狠狠扯住床边的帐幔,似要将其碎尸万段。
赵、荣、帧!她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双眸怒火熊熊。
亏得母后善良亲自抚养他成人,亏得自己顾念情谊辅佐他登帝,他便是这样回报自己的。
难怪以前三妹总说,这赵荣帧就像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跟他那背主的贱人生母一样,净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只恨自己眼瞎,没瞧出他人模狗样的皮囊下包藏祸心!
毒害卿云使其不得有子,让素娥生来便中奇毒,借子虚乌有的事打压元郎,现在又迟迟不肯解禁将军府,更不让元朗离关回京,他赵荣帧恐怕正步步为营,一件件一桩桩地想亲手把这将军府摧之毁之。
好,既然如此,那也别怪她不留情面。
当初这皇位是怎么给他夺来的,如今便怎么从那贱人屁股底下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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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谢景淞回到庄子上,素娥也收到了母亲的回信,一同捎来的,还有那枚幽云谷令牌。
她握着令牌,心中安定了不少,才去看母亲的信。
母亲说她已知香料一事,对下毒之人自有定夺,让素娥不必忧心,又提及救了她的人,让素娥代为转达一句话。
“多谢阁下出手搭救,日后将军府必有酬谢……”素娥轻声念着,见一旁的谢景淞立于窗前,闻言扭头扫来一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他看着有些无奈,“你母亲似乎有些防备我。”
酬谢什么的,听着足够客气,也足够疏离。
果然,见一旁的青渠有些欲言又止,得了允许后,才斟酌着开口:“听闻传信之人说,当日长公主曾逼问您的身份,末了还要求他带话给您。”
谢景淞挑眉望他。
青渠喉间滚了滚,硬着头皮道:“说到了三月,将军府若是还未解封,就请您将韩姑娘送往她江北故友那里,不好、不好再多加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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