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沉吟,想起刚才同王妃分别时,对方突然问起自己的父亲。
她回了句还好,又听王妃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三个月前随耶律严宇回辽的有位和亲公主,你应该认识吧?她回辽后成了耶律的正妃。”
“最近,听闻夏有意效仿,愿送嫁拓跋宏的女儿为耶律严宇的侧妃。”
拓跋宏。素娥默念这个耳熟的名字,不就是景阑的生父,当朝夏太子吗。
这么说,辽夏有意互通姻亲,缓和多年来因边界问题生出的摩擦。
这个信号,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更何况王妃先前那句意有所指的问候,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夏与辽联手,难道是想要对付父亲吗?
不,不对,辽人同父亲未打过几次交道,他们心中最大的敌人是镇北王,不可能突然将矛头对准父亲。
更何况,即使他们想对付父亲,也鞭长莫及,无计可施。
素娥摇摇头,压下心中的惶然。
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见到父亲了,到时候,她也一定会提醒父亲。
因为这个插曲,韩素娥没有了出游的兴致,她很快吩咐白羽驾车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素娥远在北地并不知,母亲很快就收到了自己的家书。
快到除夕了,外面的人家都提前准备新年的一应事物,唯有将军府,仍然笼罩着沉闷的气氛。
正房院外来往的仆婢无一不放慢了脚步,偶有毛手毛脚的丫鬟不小心步子重了些,便被管事婆婆瞪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轻点!”
白芷端着碗熬好的止咳汤,打帘进了正房前厅。
她神色正常,但若仔细探究,就能发现面上那不易察觉的压抑着的惊喜。
“夫人,这是厨房刚熬好的。”她小心翼翼将汤药端在长公主面前,用勺子撇去上面浮沫。
嘉敏神色恹恹,扫了眼冒着苦气的药直反胃,挥了挥手,“拿走吧。”
自从出事后,她一直没什么胃口,前几日又受了寒,落下了咳症。
白芷一反常态,没有顺从,而是又将那圆瓷碗往前推了推,碗底下压着什么东西。
嘉敏正要蹙眉,却瞥见那抹白色的一角,再望着白芷唇角若隐若现的笑,突然福至心灵,接过碗来。
她神色不变,镇定地用手指抵着碗底的东西,勉强将汤药喝了两口,然后还给白芷。
没一会儿,便装作喝药后犯困的样子,起身回到寝房中。
嘉敏让白芷拉上帷帐,躲在帘后,几乎是抖着手指展开那封被叠得厚厚的信。
“母亲大人亲启:至女儿离京后……”
看见头几个字,她激动地捂住唇,盖下呼之欲出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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