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从命。”素娥说。
白子棋筒在王妃手边,自己只能执黑子。
她不着急,视线慢慢划过棋盘,探手拈起一枚黑子。
王妃抬头,目光扫了一圈那姝丽面容,足够年轻美貌,也足够镇定沉稳。
“听说你自幼拜师于江阁老名下,深得阁老真传。”
“前段时间,我回寿州时有幸见到阁老,听他提其过你,言谈间尽是赞赏。”
她边说,边落下一子,将本就劣势的黑子步步紧逼。
素娥眉眼不见一丝变化,很快在一个位置放下自己的黑子。
“王妃不必当真,老师向来关心每一个学生,自然多有溢美之词。”
“可阁老并未夸赞其他人,偏偏对你诸多赞叹,这又当如何解释?”
“自是因为,素娥乃唯一的女学生,老师便照顾有余”
二人一来一回,手下落子也不曾停顿。
几个回合过后,黑子逐渐抵挡了白子的来势汹汹,得以喘息。
韩素娥端起茶盏浅饮一口,掩下心中复杂。
王妃此前叫她上车,绝不是为了同她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借他人之语对夸她,也绝不是表达欣赏。
倒不如直接些。
“前几日是王妃去了山庄吧。”韩素娥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自然。
未等王妃回答,又道:“当时晚辈未曾露面,有些失礼,在此同您道个不是。”
“只是不知,王妃着急见我,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执白子的手顿了顿。
“你确实聪明。”
白子悠悠落下,王妃像想起什么,微笑着意味不明地开口。
“今日见到你,倒也解答了我心中的困惑。”
“两个月前辽人离京,淞儿本该一同回到燕北,只是不知途中遇见了什么着急事,竟中途折转,然后不知所踪。”
她隐约听闻,是为了搭救一个汴京结识的朋友。
那时她就在想,是什么朋友,值得他如此不遗余力。
儿子迟迟未归,她自然生疑,一个月后,他终于回府,头一件事却是直奔王府的药阁,取走诸多稀世药材。
前日,她实在沉不住气,前往温泉山庄,想见一见那个能让淞儿打破惯例的人,却被他的人拦了下来。
淞儿特意让人将自己引到另一处,为的就是避开这个姑娘。
“母亲贸然过来,会让她感到困扰。”这是他的原话。
“他对你当真是尽心尽力。”王妃笑了笑,鬓边的珠翠顿时失了颜色。
“自然,我也听渊儿提及过,你在京中帮他兄弟二人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