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丈外,刺客围成一圈站开,堵住二人退路。
白袍公子慢慢从黑衣人群走出,站在最前面。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景阑悠闲打量她身后一眼,“再往前走,可是万丈深渊。”
“与其落到你手里,倒不如一死了之。”
韩素娥语气平静,脸色丝毫不见畏惧。
她腰脊笔挺站在崖边,青丝随风飞扬,绡裾似薄雾摇曳,如一株幽兰,瑰姿艳逸,却摇摇欲坠,美丽得不堪一击,愈加引人采撷。
景阑盯着她的目光逐渐变深,他想要亲手折断这株花,此时决不能失手。
怕她真的跳下去,他不再步步紧逼,作势让手下收起箭矢,假意同她攀谈起来。
“韩姑娘,其实景某一直有个疑惑,”景阑开口,暗地在背后比了个手势,“我自认从未得罪你,可是韩姑娘每次见了景某,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敢问是为何?”
听他装腔作势,素娥不由冷笑:“男女有别,我和景公子非亲非故,为什么不避开?”
他自己抱着什么心思,难道不清楚吗,竟还有胆量替自己叫屈。
“是么?”景阑挑了挑眉,目光一转,落在另一人身上,“可你为何不与他避嫌?”
不仅不避嫌,举止间甚至处处透露着亲密。
不等她回答,他又悠悠开口,语气缓缓,但带了些咄咄,“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曾与那位黄公子避嫌。”
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对他如此冷淡。
想到这里,他眼睛定定地打量起她身后的那个人,眉头轻轻拧起。
是他从未见过的人。
他直觉一向不错,此时看不透对方,可至少也能通过外表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之人,不由隐隐生出危机感。
从头到尾,那个人不曾出声,可是对韩素娥维护之意却那么强烈。
两人并肩而立,眼神少有交汇,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好似一对玉人,天造地设,情投意合。
景阑轻飘飘地掠他一眼,蓦地开口挑拨道:“韩姑娘这么快便忘了黄公子?”
“真是无情啊,”他感叹一声,“我记得,那日在南鸣山,韩姑娘同黄公子形影不离,举止亲近,状似……”他停了停,意味深长,嘴边扯开一抹恶意的笑,“如今不及两月,韩姑娘便找到了另一个裙下之臣,景某属实佩服,只可惜——”
他话没说完,突然听见一道风声袭来,忙急急侧头,躲过那粒飞来的石子。
鬓侧的发丝被疾风掀起,荡了荡,景阑慢慢转回头,隽秀如画的侧脸落下一道红痕,隐隐作痛。
他眸光一冷,视线如刀,一寸寸割过那人的脸。
对方俊美无俦的面容毫无波澜,眉眼含霜,不动声色对上他视线。
景阑恼怒混杂着讶异,也生出嗤嘲,他的话果然激怒了对方。
见状,韩素娥轻轻一哂,轻抬下颌,傲慢地扫他一眼,像掸了粒灰尘般,替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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