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人,想必谢景淞自由安排,他不说,她也就不多问。
谢景淞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没在覃州多耽搁,天一亮便出发向北前行,从覃州到绥德距离不近,他们雇了辆外观朴素的宽敞马车,好度过漫长的路途。
虽然是赶路,但为了安全,他们没走夜路,每当快到天黑时,便会在途径的城镇或村落找地方投宿一晚。
韩素娥疑心谢景淞是将这一块儿的地图全记在了脑中,且把路途时间和经过地算的清清楚楚,否则他们怎会每次都赶在傍晚抵达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恰到好处能找到夜里休息的住处。
她其实也没猜错,不过却不知谢景淞自己倒不在乎风餐露宿,为了能让她舒适些,特地算好了路线,能在夜前找到投宿歇息的地方。
就这样走走停停,赶了两日的路,绥德离得不远了,约莫再途径两个城镇便能抵达。
此时,一行人已行至一个叫做邽县的地方,车上的干粮饮水不剩多少,马匹也有些疲累,于是便在县里采买了些必备物资,稍作休整后继续赶路。
因为谢景淞曾经来过此处,对这地方还有些印象,走到城郊时,见韩素娥好奇掀帘,探头向外望去,便同她聊起此地。
“此地三面环山,唯有一条官道连接外界,如天堑之境。”
素娥闻言看向四周,果然见山脉绵延,巍峨耸立。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
不料见一旁的蝉衣也抬着头,目光流连忘返,在山脉之间。
算起来,这侍女跟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素娥难得信任外人,但经历了船上那些事后,也算是把这个女子当成自己人了。
蝉衣向来沉默稳重,身上倒有些沉香的影子,眼下见她难得露出不同的神情,素娥自然会纳罕,于是猜测问道:“蝉衣,你来过此地?”
听她突然同自己闲聊,蝉衣有些愣怔,迅速看了眼一旁的公子,见对方神色平淡,唇角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意,不像是阻止自己答话的样子,旋即点了点头,口中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幼时便是邽县人。”
“哦?你不是夔州人?”素娥惊讶扬眉,她大约听说过这个蝉衣的身世,是镇北王府在夔州某处产业中的一名仆婢,有快十年了。
“回姑娘,奴婢是邽县人,六岁时被卖到了夔州。”
原来是这样。
“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乡啊。”素娥轻轻感叹。
“其实奴婢也记不太清了,”蝉衣微微一笑,眉眼温和,说完,突然又似想起什么,“不过却记得,这附近有一座山名为仙女山。”
“仙女山?”
“是的,在郊外十里处,有一座最高的山,那座山就是仙女山,当地人常言这山从远处望去,像个云鬓半偏的女仙子,故名仙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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