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时在梓州。”韩素娥茫然地闪了闪睫,她完全没有印象。
记忆中,父亲一直在秦凤和永兴一带,驻守于边关,怎会去了梓州。
不止如此,为什么自己明明不记得关于那场天灾的一切,却在看到关于它的文字时会有种恐慌的念头。
好像一团黑雾阻挡在她眼前,蒙蔽了她视野,捂住了她唇鼻,让她窒息,战栗,甚至忍不住瑟缩,极为不安的感受。
白羽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她回忆。
“除此之外,卑职还打听到另一件事。”
白羽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最终还是开口:
“那次地震,把泸平县附近一座山上的山贼赶了下来。”
“那伙匪徒平日就穷凶极恶,时常下山劫掠路过的人马,地震时,他们竟幸运逃过一劫,没怎么伤亡,但因此断了粮草。”
“于是,那伙人便下山去,趁机前往泸平县内搜刮作恶。”
“县中被围困的百姓本看见来人,本以为是救兵,不曾想是趁火打劫的恶匪,雪上加霜。”
“那伙恶匪趁乱搜刮了一些东西,还掳走了一些幸存的妇孺。”
三言两语不足以描述出那日惨状。
韩素娥闭上眼,不忍再听下去。
谢景淞转头,看她脸色不好,抬手止住白羽的话。
“你好还么?”他问,之前一提起地震一事,她便脸色难看。
她缓缓摇头,神情却明显不好受。
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淡淡情绪,掺杂着悲伤,痛苦,愧疚。
可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呢。
这件事,与她究竟有什么关联。
从袁姝的种种表现来看,对方不止一次暗示两人曾有过来往,又曾在闲谈中作不经意般提到八年前泸平县的地震,以此来试探自己的反应。
这其中必有蹊跷。
但无论自己怎么回忆,也搜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八年前那件事发生时,自己在哪儿呢?韩素娥慢慢睁眼,眸中是疑虑,不解,茫然。
她需要更多的讯息。
“你还记得,八年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她问谢景淞。
想了想,她又补充,“可曾耳闻我父亲到梓州的事情。”
听她这样问,谢景淞沉思。
“八年前,正是我随父亲前往边关,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候。”他道。
闻言,韩素娥稍怔,突然想起此事,那一年镇北军与辽人频繁交战,深入敌境,正是收复十六州的关键时刻。
那时他应当没有闲心关注其他事情。
但谢景淞又想起什么,沉吟片刻。
“不过,我依稀记得那一年深秋,收到消息说吐蕃部族发生了骚乱。”他看向她,斟酌道,“也许因此,大将军赶往了利州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