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淞,”谢景渊敛了戏谑,嗓子有些干,“这不是儿戏,你不要——”
话没说完,却被黄柏打断,只听他道:
“我知道,这不是玩笑,我很认真。”
在谢景渊逐渐凝滞的注视中,他又道:“方才你说我救人时不顾虑后果,”轻嗤一声,“倒也没错。”
他确实没有再三思索,没能考虑周全,但并非是没能让自己全身而退,而是没能更好地护住她,害得她好端端泡了冷水。
浅漾的茶汤里倒映着他的面容,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容,唯有那双眸子是熟悉的,清明,沉静。
“我无法迟疑。”
谁能保证,再慢一步、再晚一分会发生什么,他不敢赌,更不能冷静地袖手旁观。
或许独善其身是最明智的做法,但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谢景渊面上怔住。
他良久才回神,缓缓开口,“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抬眼看向黄柏,本想直接一些,话出口却转了转,委婉再三:“倘若……倘若今日遇难的不是韩姑娘,换做是张姑娘王姑娘或者其他的随便什么一个姑娘,你……是否还会这样做?”
这样不假思索,不计后果?
话音将落,便听一声“不会”。
过分的果决和冷淡。
清冷漂亮的眸子,毫不躲避地直视着谢景渊,像是在强调。
决不会。
换成是别人,他恐怕只会冷眼旁观,顶多搭手一二,但断然不可能像对待韩素娥这般冲动,不管不顾就上前,更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丁点儿的牵连。
他向来这样,排除所有潜在的麻烦,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默了默,谢景渊与他相视,看清楚了他眼中的肯定,也明白了他的态度。
良久后,他似接受了这个回答,但仍有疑虑绕在心头,不由再度追问,声音依旧干涩。
“可是,你打算用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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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院。
一众家丁护卫垂着头,诺诺不敢言。
面前是一张娇俏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他跑了你们难道不会追吗?一群废物!怎么连一个人都拦不住!”
“气死我了,他去哪儿了?!给我找出来!”
不远处,韩沐言一群人打老远看见那个自顾自跳脚的紫衣姑娘,和带路的江璇芷面面相觑。
“不是说黄兄他在这里吗?”魏嘉诚低声问。
怎么现在只剩这个姓卢的一个人在这儿,且看她的样子,怎么感觉黄柏像是跑了?
韩沐言却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我妹妹呢?”
不是说素娥先到了吗?所以她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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