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耐心跟她慢慢耗,”景阑不再是温润公子的模样,神色冷冷,眉间隐有不耐,“对付难驯的烈马,只能让它吃些苦头了。”
“呵呵,”袁姝葱指掩唇,戏谑道:“你竟敢把将军府的贵女比作是牲畜,好大的胆子。”
景阑神色不变,口中轻嘲,“过了今日,她就算是将军府的贵女,也不得不低头。”
“可是……”袁姝难得有些迟疑,纤细的指轻轻拈起一粒鱼食,“那可是毒蜂,毒液可腐蚀肌肤,若真的伤到韩姑娘,势必会毁了她的容貌。”
那么柔嫩的肌肤,那么美丽的娇靥,想一想,便觉得可惜。
却听景阑轻笑:“这样不是正好吗?”
他看向她,无比温柔,眼角泪痣如血玉滴,熠熠生辉,绮丽迷人。
“她毁去了容貌,从此便失了最大的倚仗,才会被我的不离不弃打动,然后死心塌地。”
一切,正合他意。
“你真是对她……”袁姝似被他的疯狂惊怔,有些哑然,“毫无半分怜意。”
秋风突然萧瑟起来,凉意蔓上她全身,染了丹蔻的指拢了拢领口。
“我以为你好歹有些在意她。”
所以才会如此不甘,激进,出此下策。
只听一声轻嗤。
仍旧是那副凉薄的口吻,“世间女子,不过如此。”
那双柔情似水的琥珀色眸子映着碧空如洗,秋水潋滟,是极美的景色,但唇边的笑却漫不经心,一片沁凉。
世间女子,不过如此。
若说不同,要么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要么孤芳自赏,骄傲矜持,大抵逃不过个娇嗔痴怨。即使出众,也会仗着容貌与身份目中无人,纵使有些学识,也只会拿来卖弄,其实内里空空,毫无生趣。
再高贵,再美丽,再聪明,也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庸,逃不过被把玩观赏的命运。
一想到那个让自己屡次退败的人,景阑眸色就深暗几分,如漆黑渊薮,翻腾着万劫不复的狂意。
挫败感顿涌,他只觉郁气凝于胸腹,无处发泄。
看也不看身后之人,景阑冷冰冰丢下一句“照我说的做”,而后拂袖而去。
妃色的身影仍旧坐在水榭边,没有起身相送。
良久,响起一阵声音。
“噗通”“哗啦”
绘着纹路的瓷碗被狠狠砸入水面,砸起一朵四溅的水花,砸破水面的平静,涟漪一圈圈荡开,惊得鱼群哗然散开。
袁姝起身,对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手下,面上云淡风轻,语气也平静如常:
“照他说的做,不过——”
长久的停顿。
手下小心抬头,见那双素来风情万种的眸子竟染得比枫叶还红,丹蔻长甲紧紧扣住廊柱,几乎劈裂。
袁姝的冷静之下,是气得发颤的身躯,面容隐隐扭曲,表明她正极力压制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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