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赵湛匆匆赶来,身边并没有带侍卫,以防万一,谢景渊留下了黄柏在绛霄楼外,适时协助一二。
“打晕了。”黄柏淡声道。
赵湛先他一步进了绛霄楼,迅速地带走了柳淑燕,耶律严宇欲上前阻拦时,同屋外的他打了起来。
耶律严宇虽然身手不错,但因为受了迷药影响,招数混乱,两人交手几招,黄柏就轻松地将其制服,打晕后绑了起来,最后扔在绛霄楼内等他自己清醒过来。
“你把他丢在了绛霄楼?”韩素娥问。
“嗯,”他瞥了眼地上的雅乐,语气平平,“早知道把他也丢下去清醒清醒。”
明明是句调侃的话,被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令素娥有些尴尬,又有种违和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客气道谢。
一旁的是安闷不吭声,在心中却啧啧称奇,偷偷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心想公子何时亲自做过这种事呢?
蓦地对上一双淡漠的眼,暗含警告的视线扫来,是安一个激灵绷直了背,迅速地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姑娘,现在要怎么办?”檀香看着地上的人小声道,心里有些惴惴。先不说雅乐是个公主,姑娘这样对她,会不会招来祸事,还有这手段若是传出去……姑娘的名声会不会受影响?
檀香刚担心完,地上的雅乐就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有畏惧也有愤恨,她的模样极其狼狈,冰冷的水顺着发往下淌,好在秋服的布料厚实,没有走光,但池水的寒意和腥气袭来,让她战栗不已。
“你……”她双唇发紫,眼眶猩红,“你竟敢如此。”自己乃金玉之体,她怎敢、她怎敢这样对自己?!
就因为她是长公主之女吗?凭什么!她恨恨地想。若不是母妃地位卑微,自己怎会受人欺压至此。
雅乐艰难地抬头,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人,除开令人嫉妒的容貌,她还有视她为掌珠的父母,而自己身为公主,也仅仅只是个公主,一个随时可以送去和亲的公主。
凭什么?雅乐不甘地想,恨与妒让她几欲发狂,牙齿打着战,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竟然、竟然这样对自己……
“怎么?”素娥嘲讽地开口,连眼尾的弧度都是轻蔑的,“你觉得自己没错么?”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雅乐脸色苍白,仍然嘴硬,“你这样做,就不怕、就不怕……”
她浑身发抖,心中愤恨,却说不下去。
许是雁池的冷水真的让她清醒了不少,雅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实,韩素娥确实无需害怕,她有身为长公主的母亲,有兵权在握的将军父亲,有贵如皇后的亲姑母,即使对方今天把自己淹死在这雁池中,官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浑身一个激灵,激灵过后,沉重的悲哀和无力席卷而来,她是这般可笑,这般不自量力,竟试图威胁一个随时可以捏死自己的人。
“凭什么……”她仓惶地捂住脸,轻声啜泣。
韩素娥对雅乐的痛苦不为所动,她不敢想象,若自己没有及时赶到,等待淑燕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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