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怪乎檀香对这行宫如此好奇,西山行宫紧邻京城,占地广阔,虽说是行宫,却素有第一园林之称。
它本是前·朝时期开始兴建的,尚未建成就遭遇战乱,只留下断壁残垣。太.祖统一中原后,差人继续修建,不仅召集了能人巧匠,搜罗无数奇花异草,峻奇山石,还扩大了原本区域,将整个西山划进了行宫范围内,宫寰依山而建,层楼叠榭,飞甍画栋,另外又在山背开辟了一块狩猎场,供皇帝及臣子策马围猎,不可不谓是奢华。
郊外本是人烟稀少的,但今日越临近行宫,便越热闹起来。
马车依次驶入大门,下车前,嘉敏替女儿抚了抚衣襟,还不忘开口嘱咐:“人多,待会儿紧跟在我身边。”
甫一掀开帘,素娥便瞧见不少熟面孔,她扫视一圈,心里有了数,这次中秋宴,官家约摸也想震慑夏辽使者,但凡在京城的官员大都被点了来,她今日来之前,还看到了西府一行人出门。
因为人多,安全起见,行宫周围有禁军驻扎,宫门处设有检查关卡,不止如此,偏殿还有对下人进行搜查的地方,所以很多人聚集在殿前等待。
负责检查的军官看到长公主的车驾,恭恭敬敬地请一行人接受例行询问检查。
说是检查,其实宫人也不过粗略看了几眼,没有其他女眷那般严格,又是搜身又是以湿巾攒面。
长公主带来的一行人很快被放行,引路的宫人手脚恭谨地领着他们往里面走,方出了偏殿,素娥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是从另一侧传来的,她扭头去寻,在另一个殿门看见谢景渊的清隽身影,伴随着一阵争辩声。
中秋时节,日头并不晃眼,素娥很容易看清他那里的状况。
谢景渊一脸无奈地站在检查的关卡前,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随从,其中一个正同那禁军争执着什么,面红耳赤,言辞颇为激烈的样子。
“怎么不走了?”嘉敏回头看见她落后几步,愣愣地看着远方某处,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镇北王世子?嘉敏蹙了蹙眉。
谢景渊这边正一头两个大,他今日带了两个随从,这检查的禁军却非说只能带一人,死活拦着不肯放行,是安年纪小,忍不住直接同对方理论起来,却不料这禁军坚持己见,最后两人越说越冲,竟是吵了起来。
谢景渊今日本就不适,站得久了,听着争论不休的声音,他有些头晕目眩,扶了扶额,心中叹气,这王世子当的可真是憋屈。
旁边另一个随从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湛黑的眸子隐隐浮起怒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问他:“还撑得住吗?”
话音刚落下,就听一个女声插进来。
“这是在做什么?”
清凉的音色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争吵中心的怒火。
众人一看来人,不由得神色一正,与是安争执的禁军也止住了话,恭谨地行了礼,“殿下,小的正在同谢世子的随从理论。”
“什么理论?你分明就不讲理!凭什么不让我师兄进去?”是安梗着脖子反驳。
嘉敏不可置否地扫了两人一眼,又看向谢景渊,后者赶忙同她施礼,语气诚恳:“见过长公主殿下,上回在将军府没能亲自问候您,实在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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