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言闻言了然,但他并未将那天的随手而为放在心上:“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虽是公子举手之劳,却救下我等性命,倘若公子视若不见,我今日恐怕也无法站在此处。况且即使民女的性命不值得一提,但公子此举也帮了当日在场的家仆和路人,替我挽回了损失。”袁姝再三强调。
听闻她此言,韩沐言也不知当如何回应。
“这样看来,澄弘真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当谢!”魏嘉诚“刷”地摇开扇子,在胸前扇晃了两下,语气玩味:“袁姑娘,只是不知,如此大忙你打算如何感谢?”
“我们澄弘兄是谁想必你也打听清楚了,将军府什么没有,也不缺你的一份谢礼啊。”他摇了摇扇子,上下打量一番袁姝,玩笑道:“难道姑娘准备以身相许?”
听他口出戏谑,韩沐言眉头一皱:“魏嘉诚!”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看到他面色冷了下来,魏嘉诚连连摆手。
韩沐言转向袁姝,一脸正色:“我这位朋友向来浑话多,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的谢意我已收到,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多言。”
见他态度疏离客气,袁姝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韩素娥抢了话头。
“这位袁姐姐,当日我哥哥救你一次,今日你也出言替我解围,算是相抵,互不相欠。”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袁姝:“倘若姐姐还要再谢,便是觉着我的危难远不及姐姐了。”
袁姝闻言脸色微变,她看向韩素娥,在接触到对方平静的双瞳时,慢慢敛了笑意,好一会儿后,垂首轻叹一声:“民女没有如此想法,更当不起姑娘一声‘姐姐’。”
这位公主之女拿身份压人,她又怎敢再说一个不字。
“好了,谢也谢过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上首的谢景渊见局面微僵,便含笑解围,他令人搬来椅榻,让袁姝坐下。
“相逢便是缘,既然袁姑娘来了,便留下一同品茶吧。”
袁姝正想找借口留下,此举正中她下怀,便乖巧落了座,只是时不时将视线落在韩沐言身上,含情凝睇。
“说来有些冒昧,方才我听闻姑娘说话,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沈檀望向袁姝。
他这一说,也提醒了众人,谢景渊几人不约而同看向袁姝。听这位袁姑娘说话,嗓音独特,似沙似哑,却并不难听,倒有几分风情,总是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
韩素娥看了眼哥哥,他似乎没有什么印象,没有表示。
但她自己却是记得的,下午在南泠印社,转卖那本《宵泽录》的女子正是这个袁姝,多亏了她那特别的嗓音,让她早在甲板上就想起来了。也是因为如此,她方才格外提防袁姝,拦下了她欲同哥哥牵扯的意图。
不论是下午她话中若有若无的暗示,还是方才她的言语行为,都表明她在费尽心机地接近哥哥,或者说是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