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忽闻楼下一阵喧哗,原来是那小童看见桌上几份答卷,浏览了一遍,当机立断宣布后头的人不必再交了。
有人不服,还要上交,那小童子晃晃手中三张宣纸,啪啪作响,“按照规定,谁先答出来谁就赢了,你们再交卷也是多余。”
说罢又看向方才一直在台上守着的拍卖师,对方会意,指着其中两份道:“方才是这两位最先送来的。”
他指着的两份宣纸上,一份笔力劲挺,铁画银钩,一份端秀清新,行云流水,虽风格迥异,却都是好字,可现下实在不是欣赏的关头,这两份答卷,同时送来,却又同样完美地答对了所有的问题。
小童不得不捧起答卷仔细校验,见两份答卷确实如所说般毫无瑕疵,只好回头再问:“确实是不分先后送到的吗?”
拍卖师点点头,有台下看客作证,做不得假。
两人同时交卷?还同时答出来?
这什么情况,师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
小童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便要转头去寻掌柜,蓦地想起师父的另一句嘱咐。
如此,只能再用那个法子了。
正当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之时,小童上前一步,扬了扬手中两份答卷,声音清脆:“这两位落款分别是霁雨厢和聆风厢的客人同时答对了三道问题。”
茶楼一寂,又响起议论纷纷。
小童冲拍卖师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抬头向西南方的两个包厢看去。
“不知这两位客人可否方便露个面。”
厅堂内静了一息,楼下的看客顺着他的视线也伸长了脖子看去,片刻之后才见右边那个包厢的卧棂被拉开,露出一个挺拔的身姿,观之仪容平平无奇,肤色微黯,勉强算五官端正,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潭,淡淡地瞥下来。
在场之人都不认识他,暗自纳闷间又见那旁边的包厢也刷地拉下竹百叶,同样是个男子,却是有些人认识的。
“哎,张兄,这位公子是哪家的?”一个肥头宽耳的中年富商眼睛一亮,又见不少人露出相识的神情,于是凑近身旁一个高颧骨的人耳旁问道,“先前我就在楼下看见他了,好生气宇不凡。”
高颧骨闻言扫了他一眼,看穿对方心中想法,嗤笑一声道:“你赶紧打消那点小心思吧,这位可是定国公府的世子,长公主与大将军嫡长子,”他顿了顿,见对方吃惊地半张了嘴,接着补充:“纵使令爱美若天仙也没用,人家呐,身份摆在那儿,就是尚公主也绰绰有余。”
也不怪他说话刻薄,这位王姓富商初来汴京,又有一女待嫁,近日正四处打听,见着青年才俊便开始转心思,用他自己的话说,必须要让女儿的婚事换来一门得力亲家,才能在这京城站得更稳。
可惜同行的人方才一番话便打消了他的念头,这门第,确实高攀不起。
且不管角落的小插曲,这边拍卖师对着二楼的两人歉意躬身,缓缓道:“二位客人同时答对了三题,不分伯仲,但古琴只有一架,只好麻烦二位再答一题,好一较高下。”
“两位公子,你们看这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