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没有抬手去挡,眉头也未皱一下,只是脚下不露痕迹地往旁移了两步,然后拿眼神睨他,看得魏嘉诚尴尬地直摸鼻子,谁都道世子身边这个是云武功高强,忠心耿耿,却没人知道他性格好生无趣,木讷寡言,一张脸能冻死个人。
这时里厢的珠帘被人撩起,清脆的珠玉碰撞声中,探出一个清隽身影,宽袖长袍,那人走出后抬着手臂,修长的手指拢住几串珠帘,候着里头的另一人。
谢景渊一出来就看到眼巴巴瞅着自己的魏嘉诚,对这位“不速之客”,他面上波澜不惊,也不问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行踪,只淡定地开口招呼:“魏兄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魏嘉诚早想好了说辞,回他:“这不是有场拍卖,里头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只不过我来晚了没订到位置,四下也没别的熟人,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蹭世子的地方,不知世子可乐意?”
他话说完,先前替谢景渊打帘的男子扫了他一眼,这一道探究的目光转瞬即逝,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谢景渊方才同沈檀在楼上瞧见魏嘉诚和韩家兄妹一起走进这茶楼,但他半分不提,只作信了对方的话,心平气和道:“既然如此魏兄便同我一道好了,这里也足够宽敞。”
魏嘉诚笑眯眯道了“多谢”,暗含得意地瞥了是云一眼,又看向谢景渊身侧的那位眼生的公子,热情开口:“谢兄身旁的这位是?”
“他叫沈檀,是我的一位远房表亲,近日来京探望我。”谢景渊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示意:“沈檀,这位是楚国公世子,魏嘉诚。”
两人互相见了礼,魏嘉诚看出谢景渊对这位沈公子多加维护之意,也没贸然搭腔。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方才还有些喧嚣的楼下安静了下来,是云看向主子:“世子,开始了。”
闻言,几人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另一厢二楼的韩素娥听完下面的一番开场,问道:“每次的拍卖都是这么多的来客吗?”
“并不是,”韩沐言摇摇头,“今日之所以会来这么多人,是因为据说这次有几件千金难求的珍品。”
韩素娥若有所思,说来也巧,以往并无这种方式的买卖,她记得这拍卖行当是前几年才兴起的,也不知是哪位心思奇巧之人提出。
正思索间,韩沐言又偏过头对她道:“你若是有什么看中的就告诉我,去年的生辰还未送你贺礼。”
对生辰一事只字不提,她勾唇打趣:“若我看上什么绝世珍品,哥哥也不怕荷包要瘪下去吗?”
“别说掏空荷包,就是把我卖了也无妨。”
这话逗得素娥扑哧一笑。
两人注意力重新回到楼下,方才言语间,一个小厮端着托盘走到台上,南泠印社的拍卖师站在台上,双手捏着红布的一角,却不急着掀开。
“诸位,今儿个鄙社要拍卖的第一件珍品可谓是小有来头,”他声音洪亮,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地传到在场所有人耳中。